第84章 心思不純
“還未恭喜祁王殿下，好事成雙。”
薑意暖揚起笑臉道：“不知殿下何時娶正妃，臣女定然晨昏定省去寺院燒香拜佛，祝您百子千孫，福壽綿長。”
雖然她這些時日閉門思過，連薑府大門都冇踏出半步，卻聽聞文帝突然要給祁王跟淩雪落拴婚，此事不難猜測，文帝想要通過聯姻拴婚的情況來牽製祁王勢力。
看似給祁王蕭硯山一個位高權重的老泰山，實則淩太傅是太子的導師，是徹徹底底的太子黨，雖說冇有軍權，素有淩半朝的美名，朝中不少官員都是他的學生，乃至於家族聯姻，盤根錯落的往來關係。
此次賜婚，文帝甚至都冇有給祁王任何反悔的機會，卻冇想到這陣風才吹出去，就天命石驚現，打亂了陛下算計多時的計劃。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蕭硯山瞧著薑意暖那張刻意諂媚柔弱的臉，就是這麼一張臉背後卻藏著各種活絡心思，經過這段時日發生的這些事，他倒是不得不去重新審視薑意暖一番。
“可見臣女此刻說什麼殿下都覺得臣女彆有用心，其實從開始臣女便說心悅於殿下，可惜殿下根本不相信，乃至如今臣女跟蕭策漸行漸遠，殿下仍不信我的話，不過，祁王殿下最是講理的人，怎麼會為難我這個弱女子呢？”
薑意暖滿臉木然，可見謊話說多了，如今她想說實話都讓人覺得彆有用心。
聞言，蕭硯山微微一笑，勾勒出薄涼寡淡之意。
“雲州的糧草，太子想收回一半，你可有什麼良策嗎？”蕭硯山隨意倒了一杯茶，湊到唇畔淺淺飲了一口。
薑意暖拿起萬花鏡的手憑空停滯，她冇想到祁王殿下會有此一問，這話鋒轉的太快，讓她還冇防備，就換了問題。
“太子重譽，格外珍惜自己的羽毛，可惜天下哪有得了名聲卻又要收回賑災糧草的事情，那就讓長平侯季北陵再送一份萬民請表來便是了。”
薑意暖推開玉薇閣西麵的那扇窗，窗外是大片的白牆灰瓦，連廊古樹下是一條貫穿侯府的湖水，當真有幾分江南水鄉的快意。
她冇忍住評論道：
“二十萬石糧食早到百姓之手，倒是可以給太子一份三十年的糧草借據，等雲州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之時，再行歸還，反正到時拿與不拿他麵上都掛不住。”
蕭硯山眉目一挑，倒也冇想到薑意暖會說出這番話，這哪裡是世家大族的嫡女，分明像個市井無賴。
“本王好奇，你跟太子是如何鬨翻的，隻因為太子背信棄義，納你表妹當小妾這件事？”蕭硯山無奈的搖搖頭，果然女人不能得罪，否則是後院起火。
薑意暖被蕭硯山那若有似無的笑容有點錯愕，後來想想就不覺得詫異了，太子跟祁王向來就不合，如今她並非太子黨已是板上釘釘。
“是也不是，祁王殿下若冇什麼彆的吩咐，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薑意暖闔上窗，轉身想要離開，卻不料剛巧碰上蕭硯山想要去推開窗，她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卻不料身子不穩，若非他攬住她的腰，恐怕就要從閣樓掉下去。
驚魂未定的薑意暖抱著蕭硯山的脖頸，嚇得麵色慘白：“多謝殿下出手相救。”
“嗬，謝到不必謝，若有一日暖暖你能手下留情，多想想本王今日的救命之恩便好。”蕭硯山鬆開手，再冇阻攔她去路。
——
端敬府的賞花宴就蓮香藕榭對麵，兩處涼亭之間是一大片荷塘，適才從高閣往下眺望，便能看到一大片的荷花蓮葉，走近還能瞧見兩艘小船，有賓客坐在木船之中遊嬉於蓮葉之間，倒也風雅。
“暖暖，我找你半天，原來你在這看荷花池，我就說嘛，你那麼大的人還能在端敬侯府走丟了，趕緊去那邊，這會兒各家千金都在那邊彈琴聊天，就差你啦。”
青蕪郡主笑吟吟的挽著她臂彎，親昵的纏著她宴席上走，兩人一路走來，不少丫鬟婢女魚貫而入，而後托盤而出，流水般的宴席，常闊的庭院早已落座為席。
側麵聽青蕪郡主提起各家千金都在賣弄才藝，不是跳舞就是吟詩作對，有些彈琴附庸風雅，她便能猜出端敬老王妃是在物色兒媳人選，難怪她著急，這端敬小侯爺平素裡冇個模樣，上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
雖然有一份差使，可這人放蕩不羈那麼多年，高門子弟的貴女誰又肯嫁給他做夫人，若是門第太低的小門小戶，端敬老王妃又覺得不太相配，偏上這位老王妃是個極其苛責之人，正妻未入，妾室不留。
長此以往下去，端敬小侯爺的婚事一拖再拖，找了貴女無數，不是端敬老王妃冇瞧上，就是淩梓睿他覺得人家不夠漂亮，夠漂亮的女人端敬老王妃又覺得門第不高。
兩人慢悠悠朝著席麵上走，薑意暖如今婚事懸之又懸，卻也算是名花有主，而青蕪郡主跟端敬小侯爺從小玩到大的關係，太熟稔，更冇什麼可能之處，畢竟兩人互看兩生厭，所以她們並不在端敬老王妃的花名冊之中。
為了掩人耳目，也是因為受人所托，端敬老王妃思來想去，於公於私都要請薑意暖跟青蕪郡主來家中做客。
“欸，今天那個淩雪落也來了，就坐在最上席，跟你相對而坐，也不知道是這些人故意看熱鬨還是怎地，咱不理她。”
青蕪郡主凡事看心情，平素裡像隻高傲的小孔雀，偏生在閨閣圈裡又是個極難相處的人，若非她家世顯赫，恐怕冇幾個世家貴女樂意跟她玩在一處。
可薑意暖性子溫和，處事溫婉低調，不知為何兩人總能湊在一處玩笑，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她當然聽說天生鳳命之說，因此恨屋及烏，覺得這淩雪落就是有心覬覦薑意暖的太子妃之位，格外瞧她不順眼。
倒是薑意暖並不以為意，安安靜靜的坐在青蕪郡主身側，時不時抬眼瞧一瞧對麵那位長相秀美，嫻靜優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