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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六十八章 謀士,你的主公在蠻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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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樊籬幽遠的視線一直留在灼灼奪豔的梅花溪林間,梅花亂落潺潺水麵似紅雨,他突然出聲道:“白起可知,這梅之品性?”

陳白起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便曬然一笑:“願聞其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餘情其信芳……”他張嘴空洞地唸完,又揚睫望向上空,晴空碧藍無雲,笑得寂廖而無奈:“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這詩,倒是樸實無華啊。

既表明其不慕虛榮,不與百花爭春,在寒冬就孤傲挺立開放,亦彰顯其傲氣,它的與世無爭使它胸懷坦蕩,一任群花自去嫉妒!就算淪落到化泥作塵的地步,還香氣依舊,堅貞不屈,也不會趨炎附勢,而隻會堅守節操的決心。

陳白起細細品味一番後,暗自搖頭失笑,這又腐又酸的詩……還真是將他這一生平經曆給形象地表述了出來。

年少得誌,孤高雅潔,卻無栽培,隻能“寂寞開無主”,青年落魄,處於惡劣環境之中,風雨交加,倍受摧殘,命運多舛,實在令人深深歎息。

想來柳樊籬並不知道,其實陳白起早已通過係統瞭然他的生平過往經曆,這才以梅感已抒誌。

他原本該一心失落遺憾這將死之軀無可奈何,可眼下既能苟活,這人便又有生了彆樣“野心”,開始籲歎過去的往事了。

這年代鬱鬱不得誌的士人海了去,倒是多柳樊籬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但其中沽名釣譽的占多數,如柳樊籬一般有纔有特技的倒是算少數了。

陳白起抿唇笑了笑,嘴角彎起一道靜謐安好的弧度:“柳叔,可有棋?”

柳樊籬頓了一下,似從往事的斑駁回憶中剝離了出來,他斜過眼,略感興趣地瞅著陳白起:“白起懂棋?”

他這好友之女當真與眾不同啊,若是旁人聽他這般說了,定會安慰勸撫幾句,或者疑惑詢問幾句,她卻隻是問他要棋,此舉是為何意?

“懂一字顯得太高階了,白起隻會下罷了。”陳白起挽了一下寬垂袖擺,露出細白纖弱的手腕。

“嗬哈哈,來,且試一試白起的話可有幾分真。”柳樊籬笑了,這話一語雙關。

陳白起神色如常,隻當聽不懂。

擺上墨石棋盤,經緯分明,陳白起執白子,柳樊籬則執黑子。

兩人此刻靜緘默,你一子,我一子。

籬笆院內,徐風吹樹,樹搖梅蕊顫溢,暗香浮動。

臨近初冬的白陽,透著幾分雪意,那般清淨純然,令空氣煥然一新。

“柳叔,落子這般沉穩而謀定,想來心中早有一番天地。”陳白起出聲道。

柳樊籬人如棋一般,穩如山,卻計計相連,環環相扣。

“白起,落子卻利落而乾脆,卻自有一番天開劈地之豪爽。”柳樊籬道。

陳白起人卻與棋相反,看似溫婉良善之人,但每一步都似要披荊斬棘般鐵血冷戾,令人不寒而悚。

“白起隻願活在當下,柳叔呢?倘若能夠活著,倘若能夠有一番新天地,你可願……複活?”陳白起斜光瞥向他。

柳樊籬一時竟有些好笑,他這小侄女看著年歲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像小老頭一樣飽含玄機,令他就像與同齡人談話一般並無隔膜代溝。

但聽了她的話,他又似有了一些觸動。

倘若他能不死,倘若他能夠活著,他接下來的生活,該如何繼續?又能如何繼續?

陳白起不待他迴應,又道:“方纔陳叔對梅的品性看法自有其獨到理解,但白起卻不願苟同,陳白起認為……”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盯注著不知何時已抬頭震驚地看著她的柳樊籬,一字一句道:“——她在叢中笑。”

陳白起眸似寒漆,輕然一笑,卻令柳樊籬似看到她屹立於一片山花爛漫叢之中,淩寒叱詫傲笑風雲。

啪!她放下最後一子,棋盤亦定了乾坤。

這一局棋結束,陳白起棋差一子,而柳樊籬卻覺自己棋差一生。

他惘惘然地盯著棋盤,久久不曾發出一言。

“柳叔,若楚國掃清籠罩於空的陰翳,改天換地,汝可願為新主出仕?”陳白起神色一正,以官語鄭重詢問道。

柳樊籬深吸一口氣,一局後,他眼底疲倦青色更重,他苦笑著撐額搖頭:“若能變,若能變恐怕到時亦毋須吾這種早已時過境遷之人,隻不過……心中不懣不憤,吾這副殘軀總歸舍不下,舍不下啊……”

終於聽到他的真心話了,還真難得。

柳樊籬的意思她懂,他遠離朝堂十數年,早已脫節,又拖著一副病軀,眼下迴歸恐怕有心而力不足,但早年那顆為國報效、鴻圖大誌的心,卻又按奈不住了,他兩難啊。

當然,他的顧慮與踟躕對陳白起而言,都覺得不是根本問題,問題是,他缺少一個機會,若有一個好的機會擺在他的麵前,憑他這氣節跟抱負,哪怕爬他也會爬回去的。

對於自己成功誘拐到一名高能人士一同為主公效勞,陳白起感覺自己還真是良臣一名。

隻是不知道滄月公子知道之後,會不會亦會高興呢?

陳白起盯注著手旁的那隻茶杯,茶杯乃碧青色,杯底點綴一尾白身紅尾鰭的金魚,映著碧波盪漾的茶水,似在恣意遊蕩一般。

隻是,他此刻又在哪裡呢?

“白起,白起!你這藥,當真是神了!”梅玉夫人突然從內堂一臉激動地衝了出來。

陳白起連忙起身。

梅玉夫人看著她,眸中閃爍著激動、興奮、感動還有淚花。

“這藥,這藥或許真的能夠治得了夫君,它……它的成效,雖然有很多我辨彆不出來,可是它……”

得知柳樊籬有救,梅玉夫人簡直喜極而泣。

見她這般模樣,陳白起揚起一抹輕柔而自責的笑容,便將藥瓶重新送到她手上:“白起慚愧,此藥白起便贈予柳叔吧,先前之交易……若實在為難,便罷了。”

陳白起神色寞寞地拱手打算請辭,卻不料梅玉夫人一把緊攥住了她的手:“等等。”

陳白起眸仁一動,卻不動聲色。

“我替你占卜。”梅玉夫人堅定道。

陳白起眼睛一亮,頎喜了一瞬,卻又開始遲疑了:“梅姨,可柳叔言……”

“無妨的,當初離開陰陽家時,與之決絕曾一口應下絕不再使用陰陽術,但……但倘若樊籬不在,吾活著亦有何意義!”梅玉夫人抹淚道。

陳白起拍了拍其手。

姒薑於廊蕪下看似目不斜視,一派正經,實則暗中一直偷窺著草堂內的情景,一開始他還奇怪陳白起竟會自願舍藥離去,完全不符合她平日的“周扒皮”形象,而後,當他見陳白起這般浮誇故作推辭的“作態”,當即嘴角一抽。

這人啊,忒無恥了!

明晃晃的以退為進,偏生還給人留下良善、仁義的作派,這下算是買賣仁義皆在了,穩賺不賠啊。

梅玉夫婦雖然亦是眼明心亮,但他們卻無法不去感激陳白起,有些事情不是當事人,便不會瞭解,陳白起這番獻藥之舉,予他們夫婦的恩情有多大。

歇過午膳後,梅玉夫人知陳白起心急,便替她占卜,而柳樊籬因身體不適的緣故並未露麵,仍在休息。

戰國的占卜與後世的占卜稍不同,他們是在刮磨得很光滑的龜甲或獸骨上,鑽鑿一個圓形的凹缺,然後用火燒灼,然後圍繞著鑽鑿的地方,則會現出裂紋。

然後占卜者根據這些裂紋,便可可以知道所問的事情的吉凶。

這種方法便叫“卜”。

梅玉夫人“卜”前向陳白起詢問了所“卜”之人生辰八字。

陳白起要找的人乃公子滄月,她雖知道他的年月,但更具體的八字卻不知道了,於是她請梅玉夫人換一種方式。

梅玉夫人想了一下,便讓她拿出一件屬於此人的貼身之物或者身體髮膚類物品,總之需要沾染其氣息的物件。

陳白起垂下睫毛,將袖袍捲起,從手腕上刷下一串蜜蠟佛珠。

這串佛珠乃滄月公子離開平陵時,贈於她再次相見的憑證,她將它遞給梅玉夫人。

梅玉夫人接過佛珠後,打量摩挲了幾下,便表情遽變了下,她瞠大眼,啞聲道:“這是——”

她好似認出這串佛珠的來曆,又似在詫異這串佛珠的來曆,但卻隻吐了兩字,便將餘下之言嚥了下去。

梅玉夫人看了陳白起一眼,見她麵容平靜而沉著地回視著她,似在等待她繼續說下去,明顯陳白起是知道這串佛珠的來曆,但又顯然知道的不夠徹底。

這串蜜蠟佛珠名曰“問心”,曾是佛教聖物,後又成為楚國皇室之物,最終落入一人之手,據聞那人殺戮無數被世人稱為“戰鬼”,偏長得一副佛顏素手,他將此物貼身珍藏著,時常把玩……

梅玉夫人心頭猛跳幾下,突然憶起一事,便是陳白起及笄儀式上,有一名少年將軍送禮前往,其厚禮載箱、美婢珍寶,這種大手筆隻為祝賀一偏遠小戶姑子及笄,絕非一般人家能夠承擔得起……

原來如此……原來她這般費儘心思,千裡迢迢,所尋之人,便是那人啊。

梅玉夫人隱下神色,若是那人,他們之間的身份差距便有點懸殊了……

陳白起觀梅玉夫人時不時瞥向她的目光,時而驚詫,時而醒悟,時而茫然,時而同情……大抵也知道她估計是猜出她要找的人的身份。

隻是她不明白,她這種複雜又欲言又止的表情為何?

陳白起哪裡知道,她的一番拳拳為主公拚搏的忠臣之人,常常被人誤會為兒女情長的愛慕之心,惹來了不少同情與可憐歎息。

最終卜出的結果是,陳白起要尋之人並不生命危險,隻是處境卻有些不妙。

具體“不妙”什麼,則無法言詳。

陳白起卻想知道他所在位置。

梅玉夫人便“卜筮”,“筮”便用中蓍草的莖按一定的程式操作,得出一定的數的組合,再查《易經》來解釋,斷定吉凶與方位等等。

易經陳白起曾泛泛讀過,所以她知道,《易經》的卦辭、爻辭本來就是為筮所用的。

隻是一般人不會用,有些人卻會用。

梅玉夫人道:“這人命相貴不可言,有真龍相護,而東方曉微星耀升,自在東方,而卦相上龍擱淺攤,尾鰭擺動,按地理位置來看,他應當是在疢螻此一帶。”

疢螻?陳白起檢視了一下楚國地圖,疢螻的位置……“怎麼會在荒夷?”他怎麼會流落到蠻夷之地去了?

陳白起的係統地圖標示滄月公子的位置亦是東方,隻是係統地圖冇有那方的區域地圖(地圖的更新是根據陳白起親自到過的地方加載),楚國地圖東方那片太大,有楚境亦有林胡、犬戎等外族地盤,具體位置不可查,而她也冇有時間拖著去慢慢找,因此才找上陰陽家梅玉夫人。

“荒夷眼下正值林胡與巴韃族交戰,甚是危險。”梅玉夫人憂慮道。

陳白起亦麵色凝重。

滄月公子與重陽軍失散後,雖然於楚境很危險,但淪落荒荑亦不安全啊,況且……他還受了傷。

“梅姨,情況緊急,既然我已知道他在哪裡,便不宜再逗留,請梅姨代白起向柳叔告罪一聲。”陳白起請辭欲走,兩名隨從姒薑跟巨立即跟上。

“白起……”梅玉夫人喊了她一聲,見她疑惑回頭,一片火燒雲似的梅樹下,少女似少年般回頭駐身凝望,令她不由得一陣恍惚。

端是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她暗歎這般風姿的少女,必不是凡中之物,她便走回內室找出一個雕木盒子,然後下廊遞給她,柔聲叮囑道:“白起,知你心意,姨亦不便多勸,此乃避獸丹,這荒荑乃未開發的野外之地,猛獸毒蛇甚多,你獨自在外,一切儘要小心。”

陳白起接過“避獸丹”,心底泛起一陣暖意。

“嗯,梅姨且好生照顧柳叔,等天明乾坤烏雲散時,白起定會與梅姨與柳叔再好生相敘。”陳白起眉眼似花,微微一笑。

不知為何,梅玉夫人被她一笑,心底軟得不成樣,竟不捨她這般冒險了。

可……可還不等她阻止,人已遠去。

噯,人之意誌可摒棄男女之身,義無反顧。

陳白起匆匆離去之後,梅玉夫人卻有些坐立不安,她憂慮了許久,便讓其夫君柳樊籬趕緊向陳父書信一封,大抵先是寒暄話感激陳白起與陳父雲雲,然後再說陳白起準備去乾什麼雲雲,最後忍不住暗責其父竟不知勸阻雲雲,總之這一封信,是讓陳父想辦法看能不能阻止陳白起前去蠻夷冒險。

而同樣在陳家堡坐立不安的陳父在收到信後,麵色卻是一陣喜一陣愁,喜的是他兒竟有奇藥可助他好友康健,愁的則是梅玉夫婦所言之事。

雖說,梅玉夫人不知陳白起並非單打獨鬥,而是上千雄軍下蠻夷,可陳父哪怕知道陳嬌孃的依仗,他亦免不了擔驚受怕啊。

陳家堡內,姒薑跟巨都隨了陳嬌娘,隻剩姬韞陪伴安撫著陳父,陳父捏著手中信帛,愁眼對愁眉道:“韞兒,你說……你說眼下怎麼辦?”

兒大不由父啊,特彆他兒還是這麼一個獨立特行、強勢霸道之人!身為一個弱勢,又無實權的父親,陳父忍不住兩行寬淚流下來啊。

姬韞知道陳白起本事大,當時不過帶著幾十殘兵都能夠將風裡雨裡來的趙軍與後卿之輩擊退,眼下大軍如虎狼之獅,區區遠程兼路倒算不得十分危急。

有些事,陳父不知,姬韞參與其中,盤根錯亂,自然瞭然於胸。

隻是,姬韞卻不知為何,嘴上道:“嶽夫,小婿著實不放心嬌娘啊。”

“嬌娘當真糊塗,此等危險之事豈是她能夠解決得了的!”陳父拍了一下桌麵,氣得漲紅了臉,呃,亦或許是手掌拍得過於用力痛得漲紅了臉。

或許,還真是她能夠解決得了。

姬韞眸光一閃,頗為頭痛自己潛意識對陳白起能力的信任。

“可嶽父不放心,不如讓小婿前往蠻夷將嬌娘接回來。”姬韞掩下心中所思,誠懇道。

陳父蹙了蹙眉,看了他一眼後,突然道:“韞兒,你對嬌娘……”他頓了一下,或許感覺自己的口氣太過軟懦,便硬下聲來,他深吸一口氣道:“韞兒,你以往一向與嬌娘生疏,但最近你卻時常與嬌娘出雙入對,為父不知你對嬌娘如今是何看待,但你乃青娘之夫婿,即便隻是一個名義的夫婿,但既名份已定,是以你與嬌娘卻隻能是兄妹之情,你,且絕不可……生它綺念!”

姬韞聞言,麵容一白。

陳父的話,像是亂棍打來,打得他皮開肉綻,頭破血淋,他隻覺渾身無一不感到痛楚麻木。

他不敢於陳父對視,就像落荒而逃的逃兵一樣,低下了頭。

他麵容僵硬,雙眸空洞落於空氣之中,聲音就像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那樣地陌生與空虛:“姬韞自當將嬌娘當作……姨妹來愛護,請嶽父安心。”

——

陳白起一返回滇池,便令姒薑跟巨帶著“陳家軍”三營分批先行前往疢螻,而她則需處理封翊與滇池之事,稍後再趕上。

滇池眼下萬巷當空,封翊代父正與封氏族人商談著撤離與今後之事,眼下滇池已成了是非之地,自當不宜久留。

封登與封翊意向是投靠“重陽軍”,對於這種逆君之事,族中之人讚成者居多,當然反對者亦有,但結果如何,都最終還是選擇撤離滇池,畢竟楚陵君已容不下封氏。

陳白起得知封氏正準備舉家搬遷,封翊因其父傷勢需準備的較多一些,得知封翊要前往徐州時,陳白起便亦是請辭。

“白起小弟不同吾等一塊兒走?”封翊詫道。

“白起尚有急事,需得先去一趟它處,不過,徐州亦是白到的目的地,隻是稍晚些時候才能再與封大哥再會。”陳白起解釋道。

封翊見陳白起與他分道揚鑣,不能一起走時,心底甚是遺憾,卻知不可耽誤他辦正事,便讓下人趕緊奉上一份薄禮以示感謝。

封翊贈送給陳白起50塊金錠、珠寶翡翠等。

陳白起見封翊竟送上這麼些財物給她,一時不知笑還是該氣了。

不過,她氣性好,將這些財物都接受了,卻轉贈他一瓶“清風丹”,“清風丹”有防感染、治內傷與調理肺腑之功效。

這藥正適合給封登調理傷後身體。

封翊見自己送的這些俗物她接受了,尚不曾高興,卻見陳白起反贈自己如此貴重之物(在飯都吃不起的年代,丹藥自然不可估價),他一時懵然,繼而又是被感動又是一臉羞愧。

這人送禮酬謝,也得分人,像陳白起這種不缺財物的,人家若幫了你,你反倒送這些俗物(士人一般視錢財如糞土)傲氣點兒的人,估計得當場惱了。

但封翊確為好心,隻是武將一向行事粗魯不過腦,經陳白起這番變相“教導”,自此他也不敢再亂給人送什麼東西了,要送,也會掂量再三,考慮一番送上什麼東西才能聊表心意。

於封氏父親告彆後,陳白起便騎著她的“跑得快”一日千裡風馳電掣地朝著疢螻加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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