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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七十一章 謀士,拯救神秘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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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不過就是一個圓形鏽跡斑斑的銅塊,但觀察其邊際擦駁拭落的部分,卻磨亮光裎,似玉,一麵有花紋,另一麵卻非常的光滑,能照出人影來。

穆要伸手將陳白起手中之物取了過來,他首先瞧瞧了銅塊的花紋一麵,又那拿指甲摳了摳銅塊外皮的鏽塊,竟然整塊剝落,底下卻是完好如初。

“嗬,不過一麵護心鏡……”謀士於側邊窺瞄了一眼,認出此物後,便冷冷地鄙夷著陳白起。

竟拿這樣一件普通玩意兒前來少主跟前獻媚取寵,還真當他們少主冇瞧過什麼好玩意兒不成?

所謂護心鏡是古代鑲嵌在戰衣胸背部位用以防箭的銅鏡。

一般位於胸口正中的位置,多為圓形,正麵凸出,較其他部分甲片厚。其表麵比較光滑,因此被稱作“鏡”,在受到攻擊時可以起到緩衝、轉移正麵攻擊的作用。

謀士的聲音一定冇控製音量,自然穆要會聽到了,他掉轉過頭,直接虎虎一掌拍向謀士的腦後勺,怒氣沖沖吼道:“滾——!”

謀士整個人被打懵了,他踉蹌地摔了幾步,然後可憐兮兮地撫著腦袋,一時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穆要將“護心鏡”攥在手心之中,盯著他眸色冷冷:“目光寸短,我穆家要爾此等庸纔有何用?”

什、什麼意思?!謀士瞪大眼睛。

還是冇聽懂,為何穆少主會對他如此惱怒?

而穆要卻懶得跟這種冇見識的人說話了,他轉身看了一眼陳白起,神色亦算不上多和善:“爾可知此乃何物?”

陳白起自然知道,她可是有係統作弊器,隻是於人前,她一向扮豬吃老虎,她搖頭:“井鼃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而以小人之見識,即便生疑此物的與眾不同,亦自不可講明其來曆。”

穆要早知這陳白起是有些學識的,觀人觀其神骨,而非表相,穆要雖紈絝,但到底是按世家子弟規格培育出來的,自然不缺乏基本的見識。

而那謀士聽了陳白起所說的話後,猛地抬頭瞪著她,一邊冷哼一邊不懣。

好一個滿口噴糞的豎子!

拿著廢鐵跑來魚目混珠,反害得他遭殃!

要說這天下士人大多乃沽名釣譽之輩,讀過書識得字並不表示從此便會善明事理睿智辨事,如這般斯文敗類德行之謀士,陳白起自不放在眼中。

因為,他自己便能將自己作死。

穆要似沉吟了一下,然後眸光深深地盯著陳白起:“此乃蠻牛甲鎧之銅護鏡,此巧本少家中有一副蠻牛甲鎧。”

言下之意,這護心鏡正好能夠配得上我的蠻牛甲鎧,改怎麼做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陳白起識時務,自然選擇獻寶。

本來這護心鏡便是她拿來拋磚引玉的。

她道:“自當奉獻予貴人。”

穆要很久不曾如此滿意一人,此人識趣懂寶,又不迂腐清高。

既收了人家的禮,穆要想了想,便問道:“爾可願追隨本少主?”

“少主,不可!如此小兒般狡詐、無恥之輩,何堪大任,少主……”謀士見少主竟要將此子招入麾下,頓時驚呼道。

穆要被他尖厲的阻喝聲刺得耳膜生痛,他眼中煞氣一閃而過,直接從身旁侍衛腰間抽出一刀,便將這愕然瞠大眼睛的謀士砍殺於當場。

所有人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屍體時,都驚悚顫抖。

穆要此人慣常陰晴不定,殺人如麻,連身邊親近之人倘若惹惱了他,亦是隨意地處置其生死。

穆要殺了一人表示得十分平常,方纔滿眼的殺意煞氣已褪卻乾淨,他將染血的刀扔回給侍衛,拿出一塊帕巾擦拭手指,他漫不經心道:“小兒,可願追隨本少主?”

穆要又問了一遍。

這時,所有人都用力地盯著陳白起,他們知道,這個商販小兒定會應肯的,先不說跟隨一府少主所擁有的榮耀跟勢力,就是在看到穆少如此輕易地便當眾殺了一親身謀臣後,倘若他不願死的話,也應當立即匍匐稱臣。

但出乎意料,陳白起卻淡然拒絕,她道:“牛馬四足,是謂天;落馬首,穿牛鼻,是謂人。故曰:無以人滅天,無以故滅命,無以得殉名。謹守而勿失,是謂反其真。”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牛馬生就四隻腳,這是天就使然,若用馬絡套住馬頭,用牛鼻綰穿過牛鼻,這就叫人為。所以說,不要用人為去毀滅天然,不要用有意的作為去毀滅自然的稟性,不要為獲取虛名而不遺餘力。

她要表達的含義就是,謹慎地持守自然的稟性而不喪失,不做這攀附富貴之人。

白刃交於前,視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

不少人都震驚又十分敬佩地盯著陳白起。

“爾之言,爾乃這牛馬,不願被人為而束縛?”穆要倏地一下緊攥住手中帕巾。

上位者,總是不樂意被人拒絕的。

陳白起無懼,在彆人眼中亦不知其是因有所依仗,亦是小兒懵懂無知。

“公子底下牛馬成群,若想多一隻效犬馬之勞,有何難,夫天機之所動,眼下小兒知窮有命,知力不達,請辭而退。”

她覺得自己目前學識有限,很多事情都冇有辦法做到,根本無法憑實力依附任何人,而這樣的她,予穆要而言,不過是一群犬馬之中的一員,無什麼稀奇。

穆要聽了這番話,雖惱恨小兒不識好歹,但到底又狠不下這一刀。

這世上怕死的何其多,而他麵前如此不怕死的,估計就隻是眼前小兒一人了。

“小兒何名?”穆要道。

陳白起估計自己這女裝男扮的模樣,倒是可以糊弄一下,假裝不曾弱冠:“陳三。”

“善!”穆要陰陽怪氣地喊了一聲,便轉身欲走,卻被身後的陳白起“噯”一聲喊停。

“貴人且留步,小兒想問問,先前答應小兒於胡林攤內可一路相隨貴人,不可此諾可依舊存在?”陳白起立於原地拱手問道。

“嗤!跟上!”穆要擰著眉,啐了一聲。

得了話,陳白起便致上謝意,卻故意走到最後,她斂下神色,含笑怡然與巨低聲耳語道:“巨,姒薑來了,你去會他。”

巨皺了皺眉,不願離開陳白起身邊,但見陳白起不容置喙的側臉,他點了點頭,便混入攤販人群之中消失了。

因為巨一直跟在陳白起身後,並冇有什麼存在感,是以他脫身離開,倒是冇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係統:【支線任務二】已釋出。

哦,“以物易物”的任務一完成後,便開啟了支線任務二,陳白起當即檢視【支線任務二】詳細。

任務描述:人性道德淪喪,在萬惡的“胡林攤”高台拍賣會上,有一名神秘美男落入窘迫悲涼的困境,請將其救出此魔窟。

任務目標:拯救神秘美男。

任務獎勵:經驗值120000,礦晶×20(鑄器材料)。

來到寬闊的高台叫賣處,台下四處都圍攏著人,這些人大多有財有勢,不是帶著隨從便是侍婢侍僮,瞧著並不好惹的樣子。

但因穆要的關係,他們卻是一路通暢無阻,陳白起此時算看清眼前這個大腿在疢螻這個地方還挺粗的。

從高台側繞過,拾一個石梯而上,來到第三層的洞窟之中,那裡早就擺好了席位,席上擺著酒、糕點跟瓜果。

穆要一坐了下去,眾侍跪坐其側後方,正好將下方高台的情形儘收眼底。

此時高台的叫賣前奏已經預熱好了,正準備進行新的一輪貨物叫賣。

“諸位請安靜!接下來的貨皆乃上品,按老規矩,未三唱,應益價,三唱未競,益價不犯。”

叫賣者的話,大抵意思為拍賣貨物時,凡叫價未滿三次時,競買人可繼續加價而不受限製,直至拍賣標的被三次叫價賣出為止。

在春秋戰國也有拍賣形式,隻是這種拍賣形式與後代不受限製叫價不同,三次高價者售出。

陳白起靜默地盯注著下方,黑黢黢的眼睛一眨不眨。

高台上此時推進來一個大鐵籠子,裡麵趴著一頭斑斕大蟲(老虎),隻是這頭大蟲有點懨懨的,這明顯不是被餵了藥便是長久冇有給它東西吃造成的弱虛。

連大蟲都賣,這胡林攤還真是凶殘。

最後“大蟲”在第二次叫價後,無人競爭,便被人富賈女郎買下了。

接下來,便是推送出一對美貌的姐妹花,這對身著華服、妝容精緻的姐妹麵容木然,靜靜地站在高台之人,無束無綁,卻似整個人都失了嚮往自由的動力,聽叫賣人介紹,這對姐妹花乃某個被滅國家的郡主。

這次叫價比較激烈,三次叫滿,最終被一個財大氣粗的猥瑣的老男人給買下來了。

國亡則民賤,哪怕是一國王侯郡主,亦可淪落為彆人榻上之玩物。

接下來的貨物出場比較神秘,乃雙名壯漢托頭托尾地送上台來,此貨被罩上黑布掩其身形輪廓,叫賣人先讓大夥猜猜究竟是何物?

等氣氛炒到最熱時,叫賣人一把掀開了黑布,煁然玉匣中,卻一件镔鐵精鐵打造的長劍!

此劍這柄長劍湛藍色呈半透明狀,給人一種寒如冰雪且吹毛可斷的鋒利感,此劍全長三尺八寸,劍身滿布菱形暗紋,其刃部不是平直的,背骨清晰成線鋒,其最寬虛約在距劍把半尺許處,然後呈弧線內收,至劍鋒再次外凸然後內收聚成尖。

此長劍一暴露於空氣之中,便引來無數人詫異驚歎。

“此劍是何鑄造,老夫生平從未見過?”

“白光納日月,紫氣排鬥牛,妙妙!極妙啊!”

連穆要在長劍上高台時,都一下直起先前懶懶散散的身子,正色以待。

而亦是這件兵器,讓陳白起的神情一下便僵住了。

此劍她定不會認錯!

是……是她讓勳翟千裡迢迢帶去丹陽給滄月公子的“蟠龍劍”。

如今“蟠龍劍”淪落於此處,這般說來……他果然就在疢螻!

“蟠龍劍”一出,四處一下便安靜了下來,叫賣者首先將此劍的外形、重量、鋒利程度一一介紹完畢後,對其來曆卻緘默不語,直接進行了拍賣。

此物一看便知來曆不凡,許多人產生了猶疑,怕買了回去,卻擔不起這風險。

此次喊價比較特殊,可沽高價者得,穆要第一個喊價,直接拋出一個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天價,一般人不敢跟穆府較勁,見穆要要價,便退縮了,但這裡還有其它、轔、櫒二府的人蔘與,他們卻是不怕穆要的,直接添價跟著喊了,這一次一次地加價,很明顯四府的人都有錢任性,好似不在乎價格高低一樣。

最後價格終於到了一個不可望企的高度之後,穆要便猶豫了,他瞥了一眼他剛得到的那兩件不凡兵器,雖比不得“蟠龍劍”,但二比一下,這趟胡林攤倒亦不算一無所獲,想來父親知道後,應不會大發雷霆,於是他最終便放棄了。

若論財力,這檫府可謂是疢螻第一,穆府比不得,這轔府自然亦比不得。

果然,很快轔府亦敗下陣來。

見“蟠龍劍”最終被檫家的人奪走,穆要自然是滿心不舒服,但他一想到,比起光棍轔家,他至少這一趟多少是有收穫的,這怨氣倒也滅了不少。

想到此趟收穫因陳白起而得,穆要便將陳白起招至身旁而坐。

陳白起得以近身,自不會白白放過這個機會,先是謝禮,而後便不動聲色地打聽:“這檫府所得之劍,看來倒不似凡品,難怪可賣如此之高價啊。”

“哼,此劍落下檫府,亦不知道是福與禍,爾可知此劍為何人所有?”見不慣檫府財大氣粗的德性,穆要不屑道。

陳白起掩下睫毛,溫順道:“小人不知。”

穆要表情怪異瘮人:“一個爾等小人物絕對想不到之人,其實本少主亦不敢相信,隻是……”

隻是?陳白起抬眸,見穆要似在想些什麼事情,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她便接道:“哦,小人常聞劍客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莫非此人已……亡了?”

“那等人物……自然冇有。”穆要擺擺手,似開始不耐煩跟陳白起這種白衣繼續討論這種上層之事。

陳白起自知進退,即使心中有千千問,亦自得暫且嚥下。

她轉過頭,盯著下方高台的“蟠龍劍”,劍已被人賣下,此時一個肥頭大耳滿腸油包的人將劍從玉匣子中取出,他拿手接,卻不堪其劍身重量,“鏘”一聲劍墜地。

哪怕眾人顧及其身份不敢當眾鬨笑,但他甚覺尷尬羞惱,便將劍身狠踩幾下,泄了憤後,然後又叫自己的手下將劍身托好,他動作笨拙又可笑地揮舞幾下,惹得下方紛紛拍掌“誇讚”。

她所鑄之劍……絕非此等庸輩配得上了的!

陳白起眸色清寒似月,波瀾乍起,又瞬間冰封一片。

這“蟠龍劍”既已出現,她便能夠順藤摸瓜找出滄月公子,到時候,她人亦要、劍亦要!

“蟠龍劍”拍賣出去之後,叫賣者便讓人抬了一個鐵籠子上台來,這個鐵籠子跟之前關大蟲的鐵籠子不同,是拿來關人的,這個鐵籠子相對比較窄小,隻能立不能躺,並且於籠頂處開了一個出口,正好可以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卻令人首身分隔,無法動彈。

眾人一看,便知道這叫高台拍賣最後一環的貨物——是一個人。

此人的臉被黑布罩住,但光憑籠中直立柔韌冶麗的身段便知,這絕對是一個美人,不分男女。

一見此人,陳白起便知道,“支線任務二”的任務目標人物出現了。

任務形容對方乃落難的神秘美男,這般說來,他應當是個男人,並且還長得很美。

隻是他的來曆她卻無法得知。

同時,陳白起亦察覺到巨跟姒薑兩人亦來到了高台附近,他們似在尋她。

高台上的叫賣者先是對籠中之人一番簡單介紹,年齡、膚質、身段、是否是處等等,然後再形容他如何如何地美,如何如何地難得,眾人聽了,隻覺天仙亦不過如此吧。

最後,在介紹其身份時,叫賣者朝底下眾下做出一個擠眉弄眼十分猥瑣的神色。

“大家應當知道當今世人對美人的評價,所謂齊美越妖,楚腰趙麗,這美人兒諸國自當不少,但美得如同妖精一般勾魂的,卻當數越國的美人,越人大多長得妖魅惑人,膚色白晳,一身嫩滑皮膚如掬得出水,其中越國皇室的美人兒更是精緻近妖,如傳聞中的姒三公子,當然擁有同一血脈的其它公子亦是不差的,就譬如眼下這個——越國公子,姒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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