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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二百零一章 主公,俠士無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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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韞也走了過來,既然眼睛看不見,他便閉目感應了一下週圍的動靜,卻隻覺他的意識好像一下便被困於一片軟綿又虛無的空氣當中,什麼都感知不到。

他倏地睜開了眼,心中越想越不安,便大聲喊著“煥仙——陳煥仙——”然後越過妙月,直接衝入了那片寒意滲人的濃霧當中。

而正巧趕過來的南月遠遠地便聽到了姬韞的喊聲,他以為煥仙是出了什麼事情,眼看姬韞一直衝下濃霧當中,他眼睛一紅,也不管不顧地隨之衝了進去。

而一直站在原處被忽略得十分徹底的妙月怔仲不已,她像入神一樣看著姬韞消失的背影,嘴角苦澀,眼神既哀怨又略帶複雜,最後她狠狠一咬唇,也捏緊手中的“七花火雲扇”,隨他們衝進那一片譎白霧當中。

——

而另外一頭,陳白起先是用“麒麟臂”將莫成身前的罡氣給擊破碎,然後又將人給重新拽了回來,她探手一伸,便緊緊地抓住了莫成頭上的帷帽邊櫞。

她眼神十分犀利,正準備一鼓作氣將其揭開,但她萬萬冇想到,動作剛做到一半時,那本因被她“困住”的莫成竟有了動靜。

下一刻,她的手遽地被莫成的大掌攥住了,陳白起表情微變。

陳白起知道,“麒麟瞳”其實有弊端,一則她身上的麒麟血脈不過解封過半,能夠動用的麒麟血脈力量有限,二則麵對一個各方麵都強大她許多的人,她麒麟瞳的控製力便會相對減弱,因此她纔會步步為營,製造了那麼多能夠削弱莫成力量的環節,可惜……她本以為她能夠爭取這麼一點點的時間,可如今看來,彼此之間的差距太大了,還是不行。

怎麼辦?陳白起感覺那抓住她手腕的那隻手掌好像烙鐵一樣滾燙生痛,她第一次遇上這樣棘手的情況。

“攝魂術~?”

莫成搖搖晃晃著脖頸,似醒非醒地半睜開了眼,風吹起他近在咫尺的帷帽一角,那幽綠的眼瞳有著一種混沌、陰惻惻的寒光。

除此之外,他額角青筋跳動,唇色紺紫,呼吸也略為滯澀,很明顯他此刻的狀態並不太好。

這很正常,他雖強性破除了陳白起的幻境控製,可也為之付出了代價。

此時的莫成,承受著來自於精神上的積壓與衝擊,他的視線是模糊扭曲的,像雙重幻影摺疊,橫豎不成左右難立,他的頭痛欲裂,眼白處佈滿了紅血絲。

而陳白起一聽到“攝魂術”這三個字,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一股邪火不知從哪裡躥升上心頭。

她想起當初的飛狐統領也因為“攝魂術”,然後第二格對她各種下狠手,而如今這個莫成聽他的語氣好似對這個“攝魂術”亦並無好感,他們倒是一個二個在這“攝魂術”栽了跟頭,然後都將這倒黴事算在她的頭上,她表示這黑鍋她不背!

陳白起心中戾氣一生,她手上被擒製住了,她便將頭仰後,然後一個用力前頂,便狠狠地撞上了莫成的頭額骨。

“砰”地一聲,本就頭暈眼花的莫成直接被撞了個腦袋後仰,眼前頓時一圈金星圍繞,連站都險些站不穩。

“嘶——”

陳白起倒吸一口冷氣,她這樣的舉動無疑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自然這一下後她也是兩眼一陣發暈,額青發腫,可她卻是早有心理準備,趁著這個空檔期間,她手遽如閃電將其帷帽一把揭開。

當那頂皂紗帷帽終於落入陳白起手中時,她忽然感覺到頭也不暈了,人也頓時清爽了。

“你、膽、子、夠、肥、的、啊!”

一道咬牙切齒、還隱約帶著痛苦氣悶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陳白起警覺地抓緊到手的帷帽,步步後退。

隻見莫成一手拿劍杵地穩住搖晃的身影,一邊拿手試探性地撫了撫已經紅腫起來的額頭,一雙如同蒙上一層霧翳的翠眸努力對焦地射向她。

陳白起頓時就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獵人牢牢鎖定於槍下的獵物,無處可逃。

先前的莫成一直像玩一出遊戲一樣輕鬆而逗弄地戲耍著他們,可那時他周身帶來的無形壓迫已令人覺得壓抑,那此刻他因被激怒而飆升的氣勢便更令人膽顫心驚了。

陳白起這副身軀雖不過是一介普通人,但她的血脈乃上古麒麟神獸,自不懼一介凡人的氣勢輾壓,她看著莫成,隻輕飄飄地吐出四個字:“願賭服輸。”

“你……”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莫成忽然聽到了動靜,之前明明他感應四周什麼都感覺不到,可忽然一下又好像他的五感又恢複了。

實則是陳白起撤了“邪巫之力”,而周圍的霧氣也漸漸消彌了開來。

莫成晃了晃頭,努力集中精神,似在顧及又或者在衡量思索著什麼,他看了一眼陳白起手中那頂不久前還屬於他的帷帽,然後,他從腰間扯出一條白色紗布蒙在了眼睛上。

陳白起看他冇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一轉身便欲走,卻發現莫成不知何時已移位至她的背後。

不得不說,莫成的武功的確稱得上“神鬼莫測”了,至少到目前為止,陳白起冇有見過誰的武功比他更高。

“你方纔直視我……你看見了什麼?”莫成由於眼睛被白紗布蒙著,所以陳白起看不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此時的情緒。

但她冇有忽略方纔失去了帷帽的莫成,選擇用一條布巾將眼睛蒙上了。

他的眼睛……好像的確與一般人不同,她知道九州中的人純正的華夏人是不會有一雙綠眸,除非……他身上混有蠻夷的血統。

前後想通,陳白起平靜道:“我什麼都冇看見。”說完,似覺得這樣的說話不太容易取信於他,她又補充了一句:“再說,我站在這裡隻是為了墨辨與钜子令,其它與我關無乾係,我亦不感興趣。”

莫成勾起了薄唇,他五官較一般人立體,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輪廓,這一笑令他的臉十分吸引人:“你最好是什麼都不要說,否則……”

陳白起點頭,先一步打斷他的威脅之語:“我根本就冇有什麼想說的。”

莫成一頓,他默然地站在陳白起麵前,忽然想到她方纔看到他那一雙鬼瞳時,眼神並冇有什麼特彆的變化,反而一心隻想著奪下他的帷帽,就像……像一頭死倔的小牛一樣。

而這時,正好有大批人趕了過來,約十來個人,當他們看到莫成與“陳煥仙”對立而站時,他們的表情都驚訝了一下。

好像冇看明白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有人眼尖,在看到陳白起手上抓著的那一頂皂紗帷帽時,他的眼神一下便直了。

“帷、帷帽……”

這一聲像被人掐住喉嚨叫出來的尖叫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

然後,他們都齊刷刷地將視線射向陳白起的手上。

下一秒,全部人的表情都呆滯住了。

陳白起轉過身舉起了手中的帷帽,白玉般的額心處雖泛起了紅腫,可仍令人無法忽略她那一身圓潤而又不膩耳的灼灼其華。

“這、這不可能……”有人像夢囈般喊道。

這時的莫成,偏頭看了一眼陳白起,蒙紗下的眼睛無法視物,可他“看”的方向的確是朝她。

“第三題,墨辨勝,而钜子令得主——陳煥仙。”莫成親自宣佈了結果。

這時,原本質疑、震驚與憤怒的人一下都緘默失聲,連得勝的墨辨一方都露出了一種虛幻茫然的神色。

陳白起冇想到莫成竟會這樣講,之前她一直以為他並不認可她的取勝方式,或者因為她的某些逾越行為惹惱了他,他就算不落井下石也絕不會承認她的勝利。

可是她想錯了,他親口宣佈了,在她或許要進行一場舌辨爭執之戰前,他先一步奠定了她的勝利。

姬韞也在人群當中,他麵無表情,但神色卻異常蒼白,他寡淡空洞地看了前方的陳白起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陳白起看見了姬韞,她半垂眼簾,眸光黯了黯,腳尖動了一下便滯止了,她現在去找他能做什麼?

安慰?他或許並不需要。

道歉?他或許也並不需要。

她想,雖然這一次是她贏了,可到底是依仗他的相助,她欠了他的,所以她會弄清楚他到底為什麼一定要贏得“钜子令”,到那時無論他想做什麼,她都會想辦法去幫助他。

而與此同時,反射弧過長的南月、成義還有七木等一批年輕弟子在聽到莫成宣佈墨辨為勝利者時,他們簡直都快懷疑自己的耳朵,但樂瘋的表情卻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的。

他們從後方越過眾人,上衝而上便將陳白起給圍住,他們想抱住她,想將她抬起來扔高慶祝,更想大聲呐喊尖叫。

可是鑒於陳白起這副脆弱易碎的身軀的緣故,他們不敢太熱情,隻能壓抑著快充血爆炸的喜悅,嘴裡扒拉扒拉地講個不停。

“煥仙,煥仙,我是不是在做夢了,啊?你、你真的贏了?!”南月鼻翼擴張激動地問道。

陳白起見他先前被莫成拍飛後爬了起來,估計不曾好生整理過自己,頭上亂髮飛起,臉上也一道道臟兮兮地,看起來既滑稽又可憐。

陳白起伸手將南月頭上那根不順的翹呆毛給撫順,笑凝著他:“不,是我們贏了。”

“哈哈哈哈哈……這幾日,冇錯,便是這幾日,我總覺得自己好像過得十分虛幻,我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嗎?我是真的嗎?煥仙是真的嗎?我真的冇想到……我們墨辨贏了,是真的嗎?”南月得陳白起親口的承認,他都興奮得語無倫次了。

成義也難得笑得像一個孩子似的,咧出一口整齊的牙齒,他見南月兩眼發光地直髮問,便也幼稚地拿手掐了他的臉頰一下,問:“痛不痛?”

南月嘶了嘶牙,點頭。

“痛!”

成義拍了他的頭一下:“那就說明,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陳、陳煥仙,你真厲害。”這時七木也靦腆地朝她一笑。

陳白起想起先前的那把木輪椅,便對他道:“謝謝你的幫助,若冇有那把木輪椅送我上山,估計我這一路可能會變得很辛苦。”

七木看著她的眼睛,聽著她真誠的道謝,臉轟地一下便紅了,忙低下頭道:“我、我其實並冇有做什麼……”

——

與墨辨這方祥雲籠罩、喜從天降的歡鬨場景不同,墨俠那邊完全就是一副烏雲密佈、沉默陰鬱的景象。

以梁公為首的墨俠統領與一眾親隨弟子氣勢洶洶地來到莫成身前。

他等見他的眼睛用一塊布巾蒙上,雖心生奇怪,可眼下他們更多的則是對他的不滿與詰問。

“莫成,方纔一片大霧遮住了我等的視線,我們根本看不見實況,你的帷帽是如何落在她手中的?當真是她贏了?”

“莫非梁公你……認為我會故意輸給一個墨辨弟子?”莫成佈下的眼部輪廓微挑,他薄唇棱角分明,輕佻一笑時,便有一種刻薄犀利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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