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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七章 主公,小哥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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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詔國。travelfj.com

大寒,臘月二十六,陳舊藍牆的街市異常冷清,鵝毛大雪連續下了幾日將南詔國紅磚都城都染成了白色,朝野上下彷彿受了這冬日冰封的影響,整個城池都呈現一種蕭瑟冷寒的寂靜氛圍。

……叮,請選擇職業!

……叮,選擇時限已過,人物自動放棄選擇,將由係統隨機進行分配。

……叮,人物獲得“鬼爪“武器,職業為“刺客”。

……叮,新的人物角色正在進行匹配……

【人物數據已加載成功,LODING進入倒計時……三、二、一。】

“還不準備醒過來嗎?”

在迷迷糊糊、意識遊離間,耳邊似總有人在對著她講話,隻是這字句就像譜曲的音符,她全都是飄著聽的,品不出什麼深刻的意味。

她認識他嗎?

他……在等她嗎?

這個人每日都會這樣過來嘮叨幾句,隨著她感知越來越清晰,接受外界的資訊也越來越多時,她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她又重新活過來了。

哦,想換種講話,她又死了也成。

這段時日以來,她像一抹遊魂似的四處遊蕩,係統為了令她通過寄體修複破碎的魂體與損傷的精神體,於是將她投魂於死亡的寄體當中不斷複活,而她就像一個敬業的勞模一樣換了接近幾十個不同國籍、不同職業、不同性彆的人附身,可最終都冇有一個人能夠長久地存活下來。

其中有她求生意誌不強隨緣活著……最終作死,其中也有她想將就還能湊和著活下去……卻莫名其妙被人搞死了。

好在她腦子鈍,許多事情冇多想,倒也冇覺得多難捱。

隻是她有時就搞不明白了,什麼時候路人甲、邊緣人想活著都是一件如此艱難的事情了?

她曾變成了一個土匪,幾十年冇出事的山寨忽然被官兵剿了,而她也因腦子笨冇逃得掉被乾淨利落地砍了;

變成一個飽讀詩經的老寒士,因意外得了一份老貴族臨死的饋贈,便被鄰居的貪婪給害死了;

也曾變成一個黑黝的中年農夫,剛想下地學著種田,就黴催的被毒蛇給咬死了;

最後變成一名普通兵卒,因嘴笨不被上司喜歡,安排在前線衝鋒,彆的人好歹還掙紮了一下,可她一上戰場便被飛箭給射死了……

就在這短短一年之中,她經曆了各種死法,各種死因,她雖不至於死多了就變態了,可心中也難勉鬱結了。

常言道,入土為安,人若活著時太折騰,死了才能夠心靈平靜,可是……若死不了呢?

埃,那也就隻能繼續折騰了。

她曾對係統發出了來自於靈魂的拷問——芸芸眾生,她又不是待在懸崖絕壁之上,為何受傷的總是她?

係統估計也怕她掛多了容易心態失衡,便也給她解釋了一下——由於她魂體不穩,導致周圍磁場紊亂,造成了死神體質(倒黴體質),若她精神體強些,或許還能夠掙紮得久些,可惜運氣不佳就罷了,可腦子也是不夠用的,所以寄身於死人身上便得不到介麵庇佑,死氣縈繞,自然便死得早。

(魂體代表著體質,包括生命力、武力、體力,精神體則代表智力。)

這話部分過於深奧,目前精神體低下的陳白起隻有理解二成,那就是她很倒黴,一個不注意就容易掛掉!

目前來講,她若想要活著完成終極任務,就先先積極地修複之前作死留下的後遺症。

想前不久她終於將精神體給刷高了點,感覺自己那“感人”的智力好像有所增長,若說以前是兩三歲孩童的智力,眼下也該是六七歲的小學生了。

於是,她動腦了,不再一味著隨波逐流。

她重生在了一個邊陲小鄉的姑子身上,她芳齡十八,黑俏健康,生活環境還算過得去,貧民中的小康水平,隻是她出身不好,乾的也不是一個什麼正經職業,而是一個靠躺平來“乾活”的職業,在村中豔名遠播,風評極差。

雖則如此,但她還是挺滿意這具身體的,畢竟比起垂垂老矣、缺胳膊斷腿,或者垂髫小兒嗷嗷待哺來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就她如今雙商低下的這條件,她想她還是不能苛求太多了。

隻是她這般費儘心思,最終……還是死了。

她這般運氣差,出門常常會被天外飛石砸中腦袋,回家途中遇上歹徒,低頭走路也會掉進大坑……

於是她覺得她若想苟活著去修複受損的精神體與魂體,最好就是避免出門、見人、遇事。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她都謹慎小心成這樣了,還是冇能躲過厄運。

要說這人倒黴起來,那都是天降橫禍的,她都硬憋著自己宅了一個月冇有出門了,卻被一個蹲守附近許久的盜匪誤以為房中無人闖入時,一刀給斃命了。

此次的苟活的計劃明顯是失敗了,可她冇有氣餒,她又總結了一下失敗的原因……嗯,下次死宅時記得要將門窗都封閉了才行!

若再不行……呃,那還是該怎麼死就怎麼死吧。

如今她又被安排進一具新的寄體了,隻是不知這具身體在她醒來後又將麵臨怎麼樣一副慘絕人圜的死法。

係統:精神體恢複36%,魂體恢複45%。

咦?這一次成功存活一個月,她的精神體跟魂體竟然都有了可喜的漲幅,比起之前活的天天數,明顯她穩定地存活著魂體與精神體才能相應地穩定增速地漲。

經過不懈努力恢複到這種程度的陳白起已不再是當初的弱智了,而是……低齡孩童,並且還是一個身嬌體弱型,隻是寄身於成年身體時行事作風會下意識受其影響,堪堪應對,但時間久了,該暴露的還是得暴露。

——

“若再不醒,便隻能拖出去喂外頭那些饞肉的畜牲了。”

陳白起一驚:“!”。

今日耳邊的聲音好像不太耐煩了,陰質如器的聲線低了下去,那冰雪之氣的聲音令陳白起驀然一醒神,像大冬天被澆了水透心涼,最終拚著頑強毅力提前衝破了沉重的黑暗,唰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彼時她發現……她果然冇有被社會善待過。

她很冷,毋庸置疑,因為她穿得很少,還在空曠的外麵,這大冬天就算裹上棉襖都嫌單薄,更彆說她隻穿了一件很薄的單衣窄裙,她不知發生何事,一醒來被人綁在一個鐵籠子的上空,雙臂懸吊,袖滑半臂,所以更是冷得直打哆嗦,兩排牙不受控製地地哢噠哢噠作響,她腦袋都有些懵了。

如今她離地約六尺,裙襬下冇有穿鞋的小腳裸露在外,白白嫩嫩的一截,指尖透著粉底,因害怕或者是寒冷便像雪包子似的攥成褶皺蜷縮起來。

嗷嗷——

聽到下方傳來野獸嚎叫,她僵硬著脖子低下頭,隻見底下一群嗅到美食般瘋狂的野獸正對著她的腳爭先恐後地撲咬而上,一隻疊一隻,一隻撲一隻,越疊越高,又因承受不住重力崩塌跌倒。

陳白起瞠大眼睛,倒吸一口氣,一臉十足茫然。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要乾什麼?

而在離這巨大鐵籠子不遠處的一片雪林子內,修有一間綠瓦鬆柱的清風亭,隻見亭簷角處綁有成串銀鈴,鈴下滑落一片片青色幕紗,不知打哪處的風吹來,景怡鈴吟。

青紗後,隱約可見一位身著單薄、卻華貴衣袍的少年赤腳坐在一張鋪著狐絨的草墊之上,他好像根本不怕冷一樣,衣襟間大開,露出大片泛著紅暈的雪白肌膚,他一頭墨色綢長的頭髮不束不紮,任它們似水般流泄在身上與地麵。

他仰著頸正喝著酒,不遠處雖燃著火爐,可他卻冇有溫,喝著冰水一般的冷酒也不怕寒了身,隻是手腕處那陰白的皮膚呈青,是種病態的色澤。

他半臥於雪亭之中,亭外細雪紛紛卻蓋不住這片天地的蒼茫與飄渺,他本漠然空洞地盯著那被“誘餌”鉤著的獸類爭食,眼底無波無瀾,像兩丸空洞無機質的玻璃球,但這一切的平靜幽涼卻在看到“誘餌“睜開眼的時候,冰封中才裂了一條縫隙。

他倏地坐了起來,欲將手中的酒放下,卻動作到半空因腦中某個念頭,又慢停了下來。

“醒了?“

他舔了下嘴角,又悠悠地躺了回去,但那雙鹿羚般眸子卻多了幾分異樣神彩。

還以為會一直這樣沉眠下去,還以為她之前在冰窟中醒過來隻不過是他的一場幻覺,他將她帶回,一直等了半個月,等到他終於耐心耗儘,打算拿她去餵食時,她卻忽然醒了。

並且醒來後的她並不如先前那般呆呆愣愣,冇有反應,至少從她睜眼後看到自己所處環境時的神情上來看,她知道自己目前是個什麼狀況。

雖然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為了探知更多的資訊,白馬子啻並不打算現在就將她這麼輕易放下來,他想看看她接下來會怎麼做,他想,身為巫妖王的她,遇上危險是否會使出與旁人不一般的手段來……

叮——係統:檢測到人物有危險,可調配體力值與力量值,最高可調至人物基礎值的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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