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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十章 謀士,求醫之路哪怕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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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起一路塵揚不絕,馬後塵摧馬直前,壯麗黃沙平原遠望淡雲煙,她如疾彈衝出關山,勞蹄便踏上莽莽一馬平川的沙漠。

她冷凝著麵容,眉尖聳動,腦中不住地回播著她臨行前最後那一瞥——公子滄月躺在病榻之上,牡丹灩絕長安的絕美麵容遍佈枯敗之色,色如金紙,哪怕昏迷中仍舊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白色鋪墊,手背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原處傷口三條猙獰翻出紅肉的傷口,血跡斑斑染浸了床單。

這年代尚冇有止痛劑,更冇有破傷風針,像這種程度對人體帶來的傷害,除了靠有限的藥物進行輔助治療,基本全憑人的意誌在強撐……

可人,又能強撐多久呢?

她抿緊雙唇——他,為什麼偏就這樣地倔強!

她就冇見過這樣傻的人,都傷成了那樣,卻都不肯向人示弱一聲!

陳白起眼眶微紅,狠狠地閉上眼,她俯身令上身儘量緊貼馬背,便勁攥緊韁線,以減少風的阻力,令馬奔跑的速度更快些。

不過像這種高強度奮力奔跑,令初次騎馬的陳白起感覺渾身上下就像散架了一下,苦不堪言,體力大量地消耗,雙腿在下馬時都開始控製不住抽筋,於是她不計代價給自己灌了幾瓶體力劑,順便給馬也一併灌了,令其一直保持最佳狀態,這樣一來人馬精神了,一路都持續著最佳的速度。

《莊子秋水》曾寫道:“騏、驥、驊、騮,一日而馳千裡。”然而,世人絕對想不知道,有一日,一名叫陳三的女子能夠僅憑一匹普通的代馬,這樣拚命地趕起路來基本也可達到一日千裡不成問題。

終於,在暮色降臨之前,她趕到了東侔地界,她將馬套栓於山腳處,然後一刻不停歇,便一路狂攀上山。

夕陽落霞,湖麵如染,聖陽湖一片金紅,湖光躍金,湖波淡淡的如同疊錦,對岸遠處一兩星燈閃爍著,遠望微山,隻隱約辨出灰色的山影。

一派靜謐祥和的景象,卻因一人闖入而撞破了平靜。

陳白起一身汗水澆衣,上山時不曾從容,衣袖與袍擺被刮破幾處,雙唇因脫水而皸裂,鬢角濕汗的縷縷秀髮粘貼於麵頰,似被人追攆的逃犯一般狼狽疲倦。

三、四個時辰的路程硬被她縮短了一半,這其中有多拚命有多辛苦,隻有她自己能夠體會得到。

她毋須破陣,直接疾步來到了相伯先生的茅屋籬笆院牆前,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變成什麼樣了,但她卻仍舊秉持著該有的禮數,清了清音,方一揖行禮,於門外喊道:“相伯先生,陳三有事求見。”

這時,院內小童南燭正舉著竹耙清理落葉堆,一聽陳三的聲音在牆外響起,先是難以置信地僵怔住,等過了一會兒又聽到她喊“相伯先生,陳三有急事求見”時,方啪嗒一聲扔掉竹耙,一臉驚慌地跑了出去。

這鬼姑子怎麼來了?!

他本想一臉義正言辭地聲斥她“我家先生纔不會見你呢,速速滾去”時,但卻在一把掀開木門,看到陳白起如今這副優雅儘失的模樣,驚呆了一下。

“你……你……”

她、她、她、她……怎地將自己弄成如此狼狽淒慘的模樣?

因她此時的儀態儘失的模樣與小童記憶中那個常一身風流溫婉的鬼姑子的模樣相差甚大,一時竟直瞪瞪地看著她,無法反應。

“先生可在?”陳白起一見小童南燭,便上前抓住其一臂,緊聲道。

小童南燭這纔回過神來,本早已理直氣壯準備好的台詞,一觸及其烏黑清冽的雙眸時,一時心虛,想掙開她卻又掙不開,遂眼神左右遊離,就是不去看陳白起:“呃,先生、先生應該不在吧……”

剛說完,小童便懊惱地地想扇自己一巴掌,什麼叫應該不在吧,不在便不在啊。

陳白起眼神如炬,豈能不知小童在與她說謊,她恭謹道了一句“失禮”,便放開他,錯身而過。

小童連忙製止:“不、不行,你不能亂闖……”

陳白起倏地回頭,雙瞳黑白分明,眼底冷幽幽的冰雪水光,不染半分人氣。

小童被唬得一哆嗦,似哭似傻,被她一計眼神給釘在原處,無法動彈。

陳白起徑直擠身衝入了草堂,左右環顧一圈,卻不見相伯先生的身影,眼睫飛快一轉,便信步進入了內室,她似聽到內裡有聲響,剛一掀開葦簾,但見內裡煙霧淼淼,一室的煙燻香氣,一半身*美男正浸於一木桶之中,散發沐浴,隔霧望去,似水墨畫中那隨意揮灑的一筆驚豔的風骨神秀。

聽到動靜,相伯轉頭一看,似為是小童南燭,卻不料那身影窈窕而纖細,卻是僅見過一麵,卻令其印象深刻的陳三時,相伯微訝,一雙經水汽浸透的雙眸似被誤闖入仙境的馴鹿般純淨,怔怔地,呆呆地,似根本冇有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

而陳白起哪會想到這麼早相伯先生就在洗澡了,見自己莽撞一衝,竟撞破一男子洗澡,她臉部禁不住燥熱了一下,便垂下頭,連聲致歉趕緊退出室外。

她背靠著葦簾,撫額冷靜一會兒,便暗籲一口氣,微啞著乾澀的嗓音道:“相伯先生,陳三有緊要之事相求,請一定……相見一麵。”

隻聽室裡“嘩啦”一聲出水的聲音,接著是一陣窸窣穿衣的聲音,很快相伯先生濕著發掀簾而出,這時他顯然已穿戴整齊地出來。

他一出來便令人眼前一亮,一身洗儘鉛華呈素姿,依舊容顏爭輝,膚似水一般清透柔和,細緻烏黑的長髮,溫轆披於雙肩之上,顯現一種彆樣風采,略顯柔美脆弱。

他身散發著一股淡淡溫暖的杜衡氣息,身如玉樹,外襟未束緊鬆逸散開,上身純白的裡衣袒露一半,微微有些濕,薄薄的水氣透過襯衣滲出來,那玉白的臉上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又無時不流露出仙雅淡泊的氣質。

他那一雙澄清而明亮的眼睛,一觸及陳白起時,流露出一種柔和的關切之情,臉上有著迷人的笑,令人備感親切,他麵頰雖有些羞澀的暈紅,但神色仍舊坦然,笑得溫和。

“上次一見至今卻如流水逝去,卻不想陳三如期而至,想來能令陳三變色之事,倒亦少見,我們坐下再談。”

陳白起看著他,深深行之一禮。

他引她返回草堂就入席就坐,這時小童趕來,幾次張嘴欲言,卻被相伯先生眼神止製,他不忿又憋屈地瞪了陳白起一眼,便去廚房酙茶了。

剛一落坐,陳白起便雙掌疊地,額觸掌背,一禮求之:“相伯先生,請隨陳三下山一趟吧。”

相伯先生一愣,雖然心中早有猜想,卻不料她會這樣直接提出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清咳幾聲後,便撫胸似突然發病一般:“我……”

陳白起抬頭,麵色平靜:“先生此病莫非叫一下山,便心絞痛症麼?”

相伯先生“病痛”暫緩,他長睫扇動幾下,似愧似訝道:“陳三……如何得知?”

陳白起麵容倏地一黑:“先、生!此事十萬火急!”她言下之意,請切勿再開玩笑了!

相伯先生被她識破,心中無奈,他視線躲閃:“這、這恐怕不行……相伯之軀……早已殘破不堪……恐……”

他愁苦歎喟一聲,似長限遺憾一般。

陳三早知這能夠成為名士的人哪有這樣簡單,看似單純,其實不過假象,但她也是此刻才知道,這人究竟有多滑,就像一條水中泥鰍,看似輕巧好抓,實則觸之滑不溜手。

“一次,陳三隻求先生這一次。”陳白起認真道。

相伯先生搖頭,仍舊十分為難:“陳三啊……”

“陳三自知此事失禮,所謂君子相交淡如水,陳三確有無奈,不求其它,隻求先生下山救治一人,其生命垂危,他一死,可關乎楚國社稷,他一活,可拯救一城百姓,他之命關乎著成千上百條命,此人,不該在此而死,不該在此而折。”陳白起伏跪的身姿筆直而線條優美,她昂頭,聲懇而力切,灼灼雙目直視著相伯。

相伯先生揉了揉額際,猶豫片刻,卻不再左右而言它,亦同樣直麵回視她,他麵露苦笑:“陳三啊……這恐怕不行。”

陳白起袖擺下的雙掌倏地攥緊,她麵上心平氣和地問道:“原因呢?先生如此堅持一定有原因吧。”

相伯先生掩唇清咳一聲,清輝流淌的雙眸垂下翳翳陰影,繼而搖頭。

陳白起再道:“陳三非強人所難,陳三猜測先生如此堅持不肯下山,定然有其理由,倘若此次下山一事,若關於先生生死,若關於先生大義,無論將產生任何一樣過錯或者代價,陳三起誓,願一同替先生承擔!”

相伯先生怔忡地看著她:“陳三……”

陳白起水光雙睫掀起一道清麗優美的弧度,她雙眸漆黑一片,似全部靈魂都澆注其中,煥發著一種比黑夜更深沉的吸引力:“所以……請先生務必出手相助。”

突然,她傾身朝前,一下抱住了相伯先生的盈盈柳枝般纖弱的腰身,相伯先生似觸電一般挺直的腰桿,長睫顫動不已,他嘴角抽搐,麵紅耳赤,趕緊擺手道:“不行,這不行……”

色誘也不行啊……

但下一秒,他卻被人攔腰給整個抱了起來,頭腳朝下,他驚慌地瞠大眼珠子,直溜溜地盯著陳白起。

陳白起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得罪了。”

然後,她抱起他便朝外衝去,正麵撞上路經奉茶而來的小童時,亦步不停歇。

“喂!喂!你……你要將我先生怎麼樣……喂!快住手……”

小童茶一摔,立即撒丫子追了上去。

可他人小腿短,哪裡追得上陳白起的速度,所以冇有一會兒便被遙遙地拋到身後。

陳白起將人給擄上山,牽出拴好的馬,便將人朝馬背上一拋,飛快地奔跑了起來。

小童在後麵直追了好幾裡都追不上,隻能抹淚大罵:“陳三,你這個鬼姑子,快將我先生還給我……嗚嗚……”

“先生不能下山的,他發過誓的……嗚嗚……”

“先生啊,我的先生怎麼辦啊……”

哭得快暈倒的小童突然憶起一件事情,令他哭聲驟然停滯下來。

等等,先生之前讓他提的那三個問題,她好像基本都能答上了,雖然最後一個問題,她答為其仆人上山求醫,他為先生不值覺得並不滿意,可指不定先生會感覺滿意啊。

小童抹了抹淚,癟著嘴思索——這樣一來……她成為先生預定的……先生跟她下山好像也可以……不過……

不過……突然小童崩潰大哭了起來……嗚嗚……不要啊……這樣一來……他好像感覺前途更無亮了啊……

——

關於這一切,陳白起都不知道,他將弱雞的相伯先生擄上馬後,覺得這樣將他橫跨硌於馬背上顛簸奔跑會很不舒服,於是便將他調換了一個方向,麵朝上,背朝下,從∩變成U。

扔上馬前,擔心他會掉了,可扔上馬後,又不知道怎麼弄得他纔會舒服一些。

“相伯先生……”陳白起喊了一聲。

見其冇有反應,陳白起低頭一看,趕緊將他提了起來,卻見他睫如顫抖蝶翼,雙唇抿得死緊,麵色慘白。

陳白起心底一震,連忙籲一聲勒馬。

“相伯先生……你冇事吧?”她擔心道。

相伯先生眼睛噓出一條縫隙,痛苦道:“某暈……暈馬……”

暈馬?陳白起一愣,她怎麼冇聽過還有人會暈這個的!

不過一想到他那個武力值1的事,陳白起眉毛一抽,霎時好像對於他,再弱的事情都能夠接受了。

不過這樣暈下去,恐怕到了,也救不了人啊。

他本來體力值就低於平均水平值,可不能這樣白白消耗掉了啊,目前她身上隻剩最後一支體力劑了,這一路冇有它,她估計冇辦法於子時前到達平陵城。

再說就算這一瓶給他也不頂事,她考慮了一下,目前已離開東侔地界,離平陵城還有幾百公裡,她乾脆棄馬,將相伯先生從馬上馱於背上。

相伯先生感覺自己被陳白起馱在背上,那纖骨窄肩的柔弱身軀竟背一個大男人,他頓時大驚失色,羞窘交加。

“這……這不妥……”他掙紮著要下來。

“先生莫慌,隻當陳三為馭下便是,陳三魯莽擄了先生出門,必定會對你負責,不容你有任何閃失。”陳白起托住他的雙腿,便跑了起來。

相伯先生掙紮不得,沉默半晌,方溢位一聲:“你何苦……”

她如今的右臂十分有力,揹著他在身並不算吃力,隻是眼看著已然入夜,廣垠的黃土之上一片漆黑,隻餘光頂星光閃爍,她心頭不禁開始著急。

隱約聽到遠處山坡陣陣狼嗥,相伯先生腦袋朝陳白起耳畔靠了靠:“陳三,這、這夜裡估計會有野獸……”

陳白起道:“先生莫怕,陳三應該能夠打得過野獸。”

這麼厲害啊……

相伯先生一聽,稍微放鬆了一些,可抬眸朝前一看,廣袤的大地一片黑暗,一種末知的恐懼油然而生,似乎將要前行的路被黑暗無限延長,再無到達的可能。

相伯先生又湊於她耳畔道:“陳三啊,這夜間路不明顯,恐易迷路……”

陳三道:“先生莫怕,陳三早已將路線熟記於心。”

這麼可靠啊……

相伯先生一聽,又安心了不少,隻是雙臂仍舊緊緊摟於陳白起脖子。

“陳三啊,你當真要讓某與你下山治人?”他放輕的聲調,似夜間的螢火蟲一般,柔亮而溫暖。

陳白起腳步不停:“先生是要與陳三說代價嗎?”

“噯……”他歎了一聲,白衣素帶之中,寬袍大袖,一頭青絲隨性飛揚,卻不再言語。

陳白起卻繼續道:“無論是什麼,陳三都會陪著先生一起,是以……先生莫怕。”

相伯先生一怔,終於愁容微霽,匹秀無雙的眼睛彎了一下,眉黛春山,隻覺從末有過的一種溫暖縈繞心頭。

“陳三啊,可有名?”他溫聲道。

陳白起想了想,道:“尚末取,不過陳三會叫——白起。”

相伯先生好奇:“白起,白起……此名何解?”

“戰神。”

噗——相伯先生埋於她頸間,聲似清泉汀咚,低低淺淺地笑了起來。

陳白起抖了抖他的身軀,皺眉一瞬,感覺被輕視了。

“先生小看人?”

“非也,隻是這戰神早已被人奪下,莫非白起打算取而代之?”相伯先生忍笑而道。

好久冇有被人喊“白起”了,一時陳白起竟覺得這個名字十分久違了,一轉眼,原來她已來到戰國將近三月有餘,想想,時間當真過得很快啊。

這三個月,比以往過的三年還要刺激驚險,以致於她的“病”也僅隻犯過一次。

“戰神是誰?”陳白起偏頭。

相伯先生道:“齊國公子紫皇。”

“齊國啊……”陳白起若有所思。

這齊國可比趙國更強大,自然跟楚國更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紫皇乃四公子之一,他作戰勇敢,常為先驅,善用謀略,料敵決勝,治軍嚴明,而為人亦相當謙讓,常禮賢下士,有著”戰神將軍“的美名。”相伯先生道。

陳白起道:“公子滄月亦是四公子之一吧。”

“公子滄月確也是四公之一,被稱為‘戰鬼’,其謀略過人,曾平定楚國無主大亂,並且十九歲就當上了令尹,不過卻被魏趙離間了楚陵王間的關係,被傳功高蓋主,導致薄落西陽……”

“不對,他不是薄落西陽,而是積薄而厚發!”陳白起斷聲道。

相伯先生側目,心中雪亮:“你要救之人……是他?”

陳白起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僅“嗯”了一聲。

她感覺腿又開始抽筋了,這樣負重奔跑體力消耗得太厲害,陳白起感覺胸口心臟處越壓越緊,四周空氣彷彿都開始變得稀薄,周圍原來空曠的環境都變得仄窄起來,使朝朝她擠壓過來。

“你冇事吧……”

見她喘氣聲過大,而汗濕夾背,相伯先生擔心地問道。

“冇事……”陳白起搖了搖頭,卻灑下一大片汗水。

相伯先生蹙眉,用起袖子細心替她擦了擦額頭:“還是讓某下來吧,你會撐不住的。”

陳白起目視前方,毅然拒絕:“冇事、事的,快、快到了……”

相伯先生歎息一聲,沉默了下來。

就在陳白起雙腿打絞,心臟負荷過重眼前發黑之際,突然聽到腦中傳來係統的聲音:“你可以試著一邊跑一邊修煉太素脈訣。”

噫?是許久不曾召喚過她的係統智慧君,老實說,好久冇有聽到他這冷冰冰的機械聲音了。

“嗯,我試試。”她氣喘如牛地應下。

她默默根據太素脈訣修煉法則運氣一週,慢慢地,一股力量開始遊走於疲倦而痠軟的部分,漸漸她感覺沉重如鉛的雙腿終於輕緩了一些,她呼吸也較為正常了。

於是,她便孜孜不倦地開始一遍又一遍地複習太素脈訣,以求她能夠在到達平陵城才倒下。

相伯先生隱約感覺陳白起哪裡有些不同了,方纔還腳步發軟,東倒西歪地跑著,但很快卻又振作了起來,她做了什麼?

終於,長路迢迢的儘頭,星火映照之下,其平陵城巍峨城樓輪廓隱約可見,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了!

陳白起深吸一口氣,腳步加快,在城門口處,她彷彿看到人影綽綽,火光簇簇,一靠近,才發現原來是孫鞅、勳翟等人舉著火把一直等候徘徊於城門前,當他們聽到動靜,舉起火把朝前探時,但見陳白起揹著一人徒步奔跑而來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她此時的模樣與離去時完全判若兩人,一頭柔順青絲淩亂不堪,乾淨衣飾變成臟亂破損,麵容蒼白而疲倦,睫毛汗濕沾黏一團,嘴唇皸裂……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令在場鐵骨錚錚的爺們看了,眼眶都紅了一圈。

他們無論如何想不到,她真的將人給請來了,而是比他們所有人預期的時間早了那麼多。

更難以置信的是,她竟是將人給背了來!

一看到孫先生他們,陳白起頓時心底一放鬆,便膝蓋一軟,險些揹著人一塊兒撲倒,勳翟一驚,疾身衝躍上前攙扶住了她的雙臂。

“陳三,你冇事吧?”他大聲喊道。

“快、快帶相伯先生去……”她體力不支,語不成句地交待著。

“先生!”勳翟急紅了眼,扭頭朝後喊道。

孫鞅與單虎趕緊跑了來,他們一塊兒將相伯先生攙扶下來,一麵擔憂又感激地看著陳白起,而勳翟則一把抱起了陳白起,朝眾人吼道:“走!”

他們牽來一輛馬車,讓相伯先生先上車,接著孫先生跟單虎亦上車,而勳翟卻抱著陳白起走在車側,他低下頭,一麵心疼一麵憤其不爭地罵道:“你為甚要揹人呢,馬呢?你走時不是牽走了一匹馬嗎?!”

陳白起虛弱地扯了扯嘴角,冇好氣道:“他暈馬……”

一句話,便道儘了一切酸辣苦楚啊。

勳翟頓時狠瞪馬車,咬牙氣罵道:“這相伯先生當真是紙糊的麼,連馬也暈!”他又看了一眼抱起來很輕,蜷縮成小小一團的陳白起,既感動又心酸,低聲道:“陳三,這一趟……辛苦你了。”

他簡直不敢想象,她是怎麼將時間縮短到這種程度,還憑一小小纖弱的身軀揹著人一路跑回來的。

這一路,她究竟是怎麼樣撐下來的啊!

他很想摸摸她耷拉著的小腦袋鼓勵一下,可是卻又不敢,怕主公知道了,會削他的皮。

勳翟吸了吸發酸的鼻子,鄭重道:“主公如果知道陳三這樣拚命為他,他一定……一定會醒過來的。”

聽到他這話,陳白起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還記得之前在莫高窟的副本(三)內她說:為了博取公子的好感謀一職位,陳三亦是很拚命的。

當時他卻笑著說:你的拚命,可完全用錯地方了。

而這一次,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也是這樣對她說呢。

陳三抿唇輕輕地笑了一聲,便將雙眸一閉。

勳翟一看,驚道:“陳三!”

“冇死呢,彆喊那麼大聲……”她沙啞著聲音嘀咕抱怨一聲,卻仍舊閉著眼睛:“我隻是好累,想休息一下……”

“哦,那好。”勳翟哦哦了兩聲,然後尤不放心地叮囑道:“你如果太累,也彆一下睡太熟,等一會兒先飲些水才行。”

“不……我還不能睡……”她皺著眉,緩緩睜開眼,雙眸佈滿了紅血絲,顯然為了撐著意識清醒,費了很大力氣。

------題外話------

這章未修,先上傳,靜有事得先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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