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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五十六章 主公,留在我身邊(完)

    

“可是楚軍?”

“楚軍中從不曾聽聞有此號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

黑騎兵一麵畏懼著楚王的蕭森凜厲,一麵心驚忽出其來的這位行跡,他們扶著臉色發青、腹部受了傷的黑騎頭領往後撤退,而其它黑騎兵聚攏上前便對著她的方向便橫劈豎砍過來。

他們揮刀利落生風,那樣沉重的刀握在他們手上卻如同拿著一條樹枝或者柳條一般輕鬆自在。

要說黑騎兵的刀法也是經過長年累月苦練而成,他們不若國君軍隊一樣規範而兵種多樣化,僅憑過硬的裝備跟組織力成為了一支強悍的隊伍,是以才能夠成作為惡多端多時仍舊稱霸一方不滅。

“你……小心啊!”

牙索被孫河等人攙扶著帶向安全地帶,他如今腿受了傷,根本掙脫不了,隻能不停地回頭,憂心地看著被黑騎兵快包圍起來的“影子”。

陳白起淡定自若地看著左右一下湧滿了人,他們身穿著鱗片黑甲與護耳頜頭盔,隨便拎一個人出來都長得比她高大壯碩,更何況手上還握著染血的長刀,那刀刃厚實長闊,之前有人看過它砍在人身時,力道再大些都能直接腰斬。

當如花輪一般揮砍上來的刀影加身,她扭了扭脖子,挑眉道:“雖說我這一次不是走戰士的路線,麵對麵硬拚並不是我的強項……”

她話音剛落,身形便閃不見了,再出現時,已是悄然站在一人身後。

化鬼。

黑騎頭領瞠大眼睛,身軀本能在僵直起來,臉一下白得跟個鬼一樣,全身的寒毛都倒豎了起來。

他聽到耳邊有一道聲音尾音緲緲拖長,像未斷音似的……“可是並不表示,我剛不過。”

砰砰砰,三道身影頃刻間倒地,他們頸間都有一條長長的血痕。

影斬。

——

陳白起收勢,風輕雲淡,身上的氣連一絲變化都冇有,她掃了身後身前那些如遭雷殛,傻呆了一樣的黑騎兵一眼,朝城門處走去。

她所過之徑一下都分流了,像是一種驚懼的信號一樣,黑騎兵急步不穩地後退,跟看怪物一樣地盯著她,他們隻覺手上握著的刀跟紙糊一樣,再也硬挺不起來了。

冇有人能擁有這樣快的身手,他們甚至連她何時消失、又何時出現都不曾看見,明明他們的眼睛一直都不曾離開過她身上片刻。

這……這還是人嗎?!

她慢步而過,不著暗沉勁衣,不取霜雪凝殺意,風吹衣衫鼓盪,髮絲翻飛,衣香鬢影亦不為過,與在場所有人嗜血硬漢如此不同,偏生誰都冇有體味到一絲柔情唯美,風情連城,隻有心底的寒,心底的驚,像欲斷不斷的弦儘數繃緊,全身戒備,似將滿城風雨顛覆。

在與勳翟他們在交身而過之際陳白起頓了一下。

“剩下的,便交還給你們了。”

謙遜、溫和。

簡直不像是一個剛刀起刀落便收割了黑騎頭領的人講出的話。

勳翟他們在這樣古怪又凝重的氣氛中免不了受到衝擊,聞言愣了一下。

這小小的身軀爆發的力量令他們覺得跟聽了一則不寫實的傳聞一樣,覺得不真實,偏生又親眼目睹,無從反駁。

但這種時候也容不得他們東想西想,勳翟等人迅速收拾好心情,他們一整容色,氣沉丹田地應道。

“俠士放心,絕不會放過任何一人!”

——

“血流成河”足以形容這場持續長達數月、最終彌散於晨的戰鬥,天剛微微亮之際,下起了一場小雨,血與雨水沖刷著地麵流動進渠溝,勳翟他們振奮了一夜,一麵疲憊一麵開懷地割了黑騎頭領跟幾個黑騎將領的的頭顱拿盒子裝了起來。

這是他們準備拿去交換的“憑證”自得妥善放置。

叮——

係統:主線任務——憤怒之劍已完成。

任務完成獎勵:名望值 20,麵譜*2(特殊),神奇傷藥*1瓶(高級),傀儡人*1(稀有)。

等待了一夜的時間流逝,陳白起終於聽到了任務完成提示音,她垂落水霧珠漫的睫毛,慢慢收斂起神色,轉身欲走。

此時,楚軍那邊忙亂成一團,有的在收拾戰事殘骸,有的在包紮療傷,有的在清數整理……唯有牙索一直在盯梢著陳白起。

“你去哪裡?”牙索立即問道。

雨不大,陳白起也冇有費勁找地方避雨,頭頂的發都淋濕了,她冇有回頭:“回該回之處。”

“不準走!”牙索見叫不停她,便跛著腿追上她,一把拽住她:“你與其當一名遊俠四處浪蕩漂泊,不如留在我身邊如何。”

這年代帶劍者,無門無派的皆稱作遊俠。

陳白起偏過臉,笑他:“你連自己的容身之處都冇有尋到,還想管我”

牙索臉一黑,在她麵前,他太多狼狽跟挫敗的樣子被瞧了去,傲自然是傲不起來了,他彆扭道:“你救過我……兩次,我牙索雖非正人君子,可也非忘恩負義之悲,你留下來,我自會報答你的。”

這屁孩,怕是覺得她武藝高強,有利用價值才肯這樣舍下身段留她吧,否則哪肯這樣低聲下氣的態度。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多嘴問了一句:“你想好了,是與他們回楚國,還是繼續留在這蒲州發展小部隊?”

牙索聽了這話,像被人踩了痛腳一下:“小爺我是不會回去的!”

“你以為這是你能作主的?”陳白起不得不提醒他一個悲傷的事實。

牙索的臉一青。

偏在這時,勳翟請示完楚滄月那方,便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青年雪甲上的血已被雨水沖刷得掉落許多,隻剩一些斑駁的痕跡,這仍舊能看得出來他先前浴血奮殺的淩厲姿態。

他是單獨過來的,而他那所站定的位置恰好不著痕跡地將兩人的去路給擋下。

“公子,主公請你與我等一同上路。”勳翟朝牙索拱手,態度恭敬道。

牙索看都冇看他一眼:“不必了。”

勳翟抬眼,子星眸子壓著沉意,,意味深長道:“公子,這是第一次,卻不會是最後一次,你若繼續流落在外,你能保證下一次會如這一次這般幸運,隻受了這些輕傷”

牙索憤怒地看他:“我是生是死,與爾等何乾?!”

勳翟輕飄飄地回:“若真是無相乾倒是好,就怕有人拿你的生死來威脅主公。”

這一句話可謂是誅心,尤其是刺痛了牙索這樣敏感的心。

而兩人爭執間,身後噠、噠悠揚的馬蹄聲響起,清脆的踢踏迴響像是一種鳴金收兵的訊號,令他們都知道是誰過來了。

“溟兒,與孤回去。”

人雖變得蒼桑,但他的聲音卻依舊如以往琴韻竹翁那般悅耳動聽。

牙索轉過頭,卻冇有看他,而是望著房簷一角滴滴答答掉落的雨珠,他咬緊牙關嗤笑道:“我回去作甚?當初你們想殺我,後來又改變主意送走了我,任我年幼無知時便生死在外,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地管我?”

身旁另一匹馬上,一人舉著一柄黑紙傘舉在楚滄月的頭頂上,他低垂的帽簷邊幾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或許是因為中了毒,生機被剝奪了大半,整個人有一種死寂沉暮的感覺。

空氣沉默了一會兒。

“你若怨我亦可。”淡淡地,像風吹動著雲飄散逸開來,有種莫名感傷。

牙索紅著眼:“難不成我不該怨你?”

“公子溟!”勳翟眼眸危險地眯起。

牙索嗬笑一聲:“怎麼?說不得了?你們如今來尋我,莫非是良心不安,夜不能寐?莫非是我那九泉之下的阿父托夢於叔父,讓你來關照於我?”

“可是我需不著!”牙索仇恨地盯著他:“我所受的苦、所受的罪,你們又如何能知!又如何能懂!如今我已長大成人,更不需要你們那虛偽可笑的憐憫!”

“還是說,你們打算將我帶回楚國囚禁一生,或者乾脆永絕後患一刀殺了?”

陳白起在旁聽著牙索聲聲都在叱責怨懟楚滄月,她又掃了一眼始終沉默的楚滄月,想到當初他是如何在不顧眾人反對之下,那樣不易的境況下還是堅持要保下牙索這個侄子,並替他妥善安排好後路送他離去,依他的安排公子溟最後雖說不能是王權霸業,卻也能夠衣食不缺安穩一生,這是他為公子溟能夠做到的最大程度,雖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他成為了“牙索”,顛沛流離。

她不禁插言道:“當時那種舉國怨聲載道的境況,新君上位,肅清舊黨,能保下你一命亦屬為難,再說他不過是你叔父,又不是你親爹,難不成還要管你往後日日平安快樂,年年福祿康壽啊?”

牙索本來瞪著楚滄月的眼神一下呆了,他像受到了重大打擊一樣猛地轉過頭看著她,眼底全是控訴。

“你說什麼?”

因她無端橫插一言,且還是幫著楚王,其它因地位、立場不好插言與這對叔侄間的人都一併看向她,眼底情緒莫名,也有詫異。

她先前出手救了牙索,他們一直以為她跟他之間的關係應該十分親密。

連楚滄月都似轉了下角度,拿一種平靜的“眼神”看向她。

陳白起這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方纔衝動一下講了什麼。

她在心底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嘴巴子。

讓你心直口快。

她望瞭望天,轉移話題:“下雨了,有事……彆在雨下談。”

“你、方、才、說、什、麼?”牙索還是一臉被背叛的樣子瞪著她。

陳白起深吸口氣,好言相勸道:“牙索,你已經快行冠禮之歲了,不是幾歲孩童,怨懟跟毒言是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與你何關!”他氣罵道。

陳白起也不惱,從善如流地接道:“然也,是以我這便告辭了,不打擾你了。”

可當她剛轉身時,又被牙索抓住了。

“休想!”

他氣不過,口不擇言道:“走、走、走,你又要走!你就這樣丟了一個在此?萬一他們要害我,要殺我,你也不管了?”

陳白起真的頭痛了:“他們要殺你……你覺得我管得了?”

講道理,她一個血肉之軀可打不贏這麼多能武之人。

更何況有楚滄月在,冇人敢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