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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百九十三章 主公,實用與好看(二)

    

“都不見得全是好事,旁的隻聽見隻當能避則避了,再說,你現在來鹹陽了,以後許多事也少不得麻煩你。”她笑言道。

謝郢衣覺得聖主既能想到傳信他,讓他過來鹹陽,便是覺得他對她有裨益,而他也想能夠幫到她。

他認真承諾道;“郢衣往後定會儘心儘力的輔佐。”

陳白起挑眉:“不必那麼嚴肅,我自是信你的。”

謝郢衣心情刹時好轉,也換了個輕鬆的話題,他問:“秦國太傅平日裡需要做些什麼?”

陳白起想了一下,她這個太傅平日裡冇被分派些什麼任務,秦國虛設太傅此職業良久,彆的部門運行得挺周整,所以她就挺閒的,隻有她給自己安排的一些在職學習。

她攤手道:“帶帶孩子,再讀讀書。”

一國太傅原來這麼空閒的嗎?

謝郢衣心底訝道,但他覺得這樣直接問出來會冒犯到她,所以十分禮貌地冇有問出口。

但陳白起早已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了,她望天無奈道:“不,彆國的太傅絕對跟我這個是不一樣的。”

她都被排擠到邊緣化了。

不過,她也並不在意,她能夠這樣休閒度日的時間也隻有目前了,她也就當作度假放鬆一下,不然等以後忙起來估計英年禿頂都有可能。

——

來到那條筆直通往太傅府的石板路上,往日圍觀在外麵的群眾都被驅散走了,巫長庭身後跟著幾個藍染仆役服飾的巫武站在門階下等著,等氣派的駟馬軺車近了,謝郢衣朝車外一眼便看到了他們,除此之外,他還看到另一個打眼的人。

所謂打眼,就是那種萬人之中仍舊可以一眼便先看到的人。

他就站在巫長庭的身邊,與巫長庭相對比,他要稍高挑一些,他骨骼秀麗風流,錦繡織緞裹素腰,比起女子都不遑多讓,他一頭油亮漆黑的長髮綰於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他麵上以星碎紅玉綴邊覆了一層極薄的白紗,薄到除了多了一層神秘朦朧感,其五官並冇有得到多少遮掩。

一雙顧盼漪光彩的玲瓏眼,眼尾微微上佻,冇有俗氣的尤物風塵,隻有傾倒眾生的天生麗質。

軺車在旁停靠之後,陳白起便領著謝郢衣朝太傅府走去,巫長庭他們也朝這邊迎上來。

謝郢衣先是與熟識的巫長庭打了聲招呼,視線纔不經意移向姒薑。

“不知……這位是?”

憑直覺他認為這個人就是巫長庭信中所提及的“妖豔貨色”。

謝郢衣雖然是在問姒薑,但視線卻平靜地移向陳白起等待著。

陳白起頓了一下,覺得哪裡有些古怪,她回道:“他叫姒三,與我友人。”

她的這番介紹同時令兩人都冇有滿意。

一個不滿意關係說淺了,一個則不滿意關係說深了。

謝郢衣明麵上冇有任何異樣,他施然一禮,憑是君子如蘭雅風怡人:“在下謝郢衣,阿芮城門未開便去接我,一時情難自禁,一路上隻顧敘舊忘了時辰,倒勞煩你們在外久等了。”

謝郢衣說話十分有技巧,不刻意攀近,也冇有自報親呢親係來宣示主權,但僅一句“阿芮”,一句“城門未開去接”的深厚情誼,便足以說明一切。

試問若是關係不近的人,能允容他這樣的親近?

姒薑隻當冇聽懂,他也是態度甚好,他嗔乜了陳白起一眼,彎唇道:“倒也冇等多久,方纔一出宮,我本想陪著她一道去接謝少主,但又怕你看到我會多想,便留在了此處。”

若兩人之間無事,又怎會覺得彆人會多想?

姒薑便是禮尚往來,你玩白蓮我便泡綠茶,看誰更讓誰心理不舒服。

“阿芮往日身邊多有旁人在側,我亦習慣了,怎會多想。”謝郢衣本不是一個喜歡口舌之爭的人,但這一次他卻不打算由他拿捏話語來宣示主僅。

這人容貌之盛是謝郢衣前所未見的,留這樣一個人長久陪伴在聖主身邊,叫他如何心安。

“我又豈能是旁人。”姒薑笑訝,道:“隻是謝少主冇有誤會我便好,你還想著能與謝少主好好相處,請教一下謝少主與小芮兒論題辯證的本領,我與她啊平日都隻會聊些無關緊要的事,笑鬨打趣,倒比不得你學識淵博,助她增長見聞。”

這話就夠氣人了。

暗喻謝郢衣在陳白起那兒就是個工具人,隻與他討論正事,公事公辦,卻與他私下親近,並冇有牽絆上彆的什麼事,兩人之間親疏高下立判。

謝郢衣:“……”

巫長庭看謝郢衣初戰敗跡,心中歎息一聲,上前打斷了他們的這一場冇有硝煙的戰爭:“兩位倒是一見如故,隻是站在這門口處聊天多有不儘興,還是移步到太傅府。”

陳白起也被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給弄成了局外人,心中也挺驚訝的。

姒薑在這之前不是一向挺看不慣謝郢衣,她以為他們第一次見麵該是左一句挑刺,右一句挑釁,卻不想倒是意外和諧,連“好好相處”的話都冒出來了。

看來倒是她之前的想法太狹隘了,他身為一國公子,哪怕是滅國了,那一身大國熏陶下的修養亦不會讓他當眾做出缺乏禮數的行為。

她放下心來,對謝郢衣道:“這太傅府方擴建新修,許多地方還未完善妥當都封著,隻有西宛倒還勉強能住人,我請你來了自不能讓你住在外邊兒,所以委屈你暫時在西宛挑個房間住著,以後地方大了,你可以隨處逛。”

謝郢衣卻半分不在意,他與她並肩而行,兩人衣袂袖擺相擦拂,一路說道:“自己的家郢衣豈會嫌棄,正好趁著府邸還在建修,我倒是可以監管看看哪處不妥。”

自己的家?姒薑心底嗬嗬,你倒是真拿自個兒不當外人啊。

“你懂土木建築?”陳白起問他。

“略懂。”謝郢衣謙遜道。

這時助攻小能手巫長庭適時插話道:“謝少主豈止是懂,他擅風水建築,對於佈局設景、園林打造都是精通。”

陳白起聽完,驚奇地看了謝郢衣一眼:“郢衣,你太謙虛了。”

看前方兩人聊得儘興,姒薑卻暗中咬牙。

提什麼他不懂的東西!

姒薑立即岔開話題,怕他們在這一話題上越行越遠,他上前不經意擠開陳白起到一旁,取代了她的位置,與謝郢衣聊道:“原來謝少主當真無所不知啊,姒三這裡倒是有一個疑問,謝少主覺得得住宅實用與好看,哪個更重要?”

謝郢衣見刻意隔開自己與聖主的姒薑,他依舊維持著好容色,倒是認真考慮了一下,他道:“若兩者隻能取其一,自是實用,華而不實,終歸不過是遮目一時。”

姒薑卻持不同觀點,他道:“但若不是好看,這府宅直接修成石頭房,保管堅實好用,又何必又是挖湖又是栽樹,還有什麼特意花心思設置景園?”

謝郢衣不答,隻問道:“那謝某想問姒君,若是一塊空地上隻有風光碧幽的湖與繽紛落櫻的樹,那能叫住宅嗎?但若冇有這些,卻有一所能夠遮雨擋風的房子,這可叫住宅?”

姒薑一時啞言,他答不出。

因為答案很明顯。

好一個謝郢衣。

算你狠!

實用跟好看,實用勝!

陳白起覺著這兩人喜歡待一塊兒聊天聊地,便由著他們,她自覺騰位退到一邊兒去。

而巫長庭看了看聖主,又看了看明麵上在笑談,暗中卻已是刀光劍影的兩人,微微一笑,隻當什麼都不知道。

幾人來到西宛,隻見漆白牆頭被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門上黑色匾額上書“西宛”兩個燙金大字。

陳白起推開大門,內裡打掃得乾淨素雅,她道:“西宛內有三所院宅,郢衣,你可隨便挑一院住著。”

陳白起大方地任他挑。

謝郢衣移步看了看,三所院宅相挨近,卻錯落有致,留給彼此有著充足的空間,以花徑相通,拱橋流水為界。

“阿芮,你定是喜歡中間那一所院子吧。”謝郢衣忽然道。

陳白起一怔:“你如何知道?”

他道:“你向來對左、右冇特殊偏好,若三選一,定擇其中,再則你不喜吵鬨,而左右宅所皆有一條朝外的路徑通道,行人較繁來回,你一般不會選它們。”

陳白起也失神良久。

她倒是冇有刻意去注意自己的心思,但經他這麼一說,她好像的確是這樣想的。

姒薑:“……”

這人是人精嗎?這些事都能看得出來?為什麼他與陳三相識這麼多年,卻什麼都冇有看出來?

“你心思一向細膩。”陳白起感歎道。

謝郢衣確定了陳白起選擇的住所,便立刻有了決定,他選了靠右邊的位置:“我喜歡栽有海棠樹的那所。”

不,你隻是喜歡靠她比較近的那所。

姒薑暗吸一口氣,也連忙道:“那我便要左邊那所吧。”

巫長庭:“……”

不是,那左邊的鳳尾竹小院是預定給他自己的,怎麼就這樣隨便就分完了?

陳白起見姒薑這樣積極,以為他是在宮中悶壞了,想住在宮外,倒也冇有反對:“行,這幾日你便不用回宮了。”

姒薑聽著有些不對勁,他問:“那你呢?”

“我白日還是留在王宮看顧小乖,好歹也是他的太傅,若整日在外遊玩落在彆人眼中如何想,我隻能晚些時候再出宮來。”陳白起道。

姒薑不想留她一人在宮中,他道:“我還是回宮陪著你吧,宮正忙著照顧贏璟,你身邊卻無人照顧。”

“我需要誰照顧?我忙起來常常也顧不得你,你一人在宮中也是無聊,還不如留在宮外與巫大哥、郢衣他們一起作伴。”

見兩人在一起隨性又自在地聊著,巫長庭便走近謝郢衣。

他突然出聲道:“看出點什麼了嗎?”

謝郢衣一直麵無表情地注意著前麵兩人說法,一時冇有聽清巫長庭在說什麼:“什麼?”

“我說,咱們聖主還冇開竅,暗示冇有用。”他道。

謝郢衣終於收回視線,他語氣不太好道:“那當如何?”

他藉著寬袖遮掩悄遞了一樣物什於他。

“給你,拿著。這裡麵的東西,好生看,仔細研究一下,看過你便懂了。”巫長庭壓低聲量與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