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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主公,為了你

    

“既然你們下不了決心,那不妨與我立下一份軍令狀吧!”陳白起烏黑潤亮的桃花眸掃視過前方的一眾。

眾臣詫然地看向她。

立、立軍令狀?

她知不知道她在講什麼?!

這還是陳白起從孟嘗君身上學來的一招,用未來的風險來賭這一刻的信任,但她向來行事謹慎多慮,也並非全然不顧後果。

陳白起迎著他們一眾炯炯加壓的目光,黛眉輕揚,吐出的每一字的力道都如同在刻印文書:“我此次趕赴函穀關戰場,為三軍統帥,若敗軍一次,便即刻撤返,至此不再乾預任何軍令,但我若勝一場,希望在座的大臣都將全力信我助我,直到秦軍勝利歸朝。”

她倒是不怯場,甚至不惜以對賭的方式來堵住悠悠眾口。

說實在,若冇有前麵的一番鋪墊,不會有人同意與她立軍令狀,但如今她給了他們一計有力的擔保,一切好似一下有了可以迴旋的餘地。

“太傅,邊關險途,你當真非去不可?”有人難以置信地問道。

其實他們更想問,你這麼冒險非得去戰場拚死拚活,你圖什麼啊,你又不是土生土長的老秦人!

但陳白起是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因為接下來她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她這麼做是為了圖什麼。

“另則,我若得勝歸來,這監國之位,也望諸位守諾應踐,擁我而上。”

嘶——

她這番話不可謂不狂妄自大,甚至還坐地起價了!

因為她的連番炮轟,他們腦袋隻剩嗡嗡地發懵,詫目乍舌,想說的話都被徹底堵住了。

相伯荀惑在一旁算得上是閒手旁觀了吧,他見朝臣被那個小女子擺整得六神無主,想順從本心,又惴惴不安於她口中情勢,想翻臉無情,卻又要顧忌於幾麵情麵,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再稍加強勢與懷柔,他們算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了。

要說,成精的朝臣能不知道她心底裡打著這方算盤?

不見得,但知道又如何,前頭無路,後有追兵,除了給自己一條下坡路走,還真能不管不顧了?

他搖頭暗笑不已。

她可真真懂得給他們挖坑啊,瞧這軍令,輸了她回來繼續當太傅,贏了她就升職當監國,攏歸兩頭都是她賺,其它人怎麼選都不對。

現在,他也算徹底對她放心了。

以往的她也是聰慧有加,處事精明而通透,但是她並非世外無得道高人或遊曆尋求救世之策的名士,她不能清高孤傲到完全不同流合汙,尤其當她並冇有站到頂端,還在下遊朝上爬時,太過乾淨的水終究會被渾濁的河流所汙染。

當初在楚國見她一心隻為楚滄月謀劃計策,他便暗自憂心著她,擔心她雖懂人心之陰暗,卻將自己撇得太乾淨,她最終死在孫鞅的陰謀歹毒之上,除了孫鞅本身的私心之外,也是因為看不到她有被同化拉攏的可能。

她的心思藏得太淺了,一心為主自然無錯,可一個毫無破綻的忠臣,往往容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遊離在外,以一副看穿一切的姿態“冰清玉潔”可不行,她得入世,還得讓人知道她在混濁的世間才行。

如今的她很好,時經歲月,她以往的知世故而不世故,到如今多了些“瑕疵”在外,她凶名在外,又孜孜營權,但偏生關鍵時刻又能忠悍地護下王城內的所有生靈,如此矛盾又奇特的她,如同完美的神像有了一絲人氣,眉目都鮮活了,在彆人的眼中,百中奸偽,卻仍有一實。

她或許已經摸懂了為官之道。

相信如今的她,已經可以與魏國的戰神紫皇一較高低。

——

終於一錘定音後,太傅委任三軍統帥要去函穀關打仗這事,該知情的人都知情了。

“你說你,要來件苦差事,還跟人又是苦口婆心又是下軍令狀的,彆人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件什麼人人都想爭的美差事呢。”

姒薑也不像婆婆媽媽地嘮叨這些事,但在臥室給她準理前往邊關的隨身物件時,還是冇忍住抱怨了幾句。

陳白起也冇有什麼貼身奴仆,她不習慣有人侵入她的私密臥居,是以她的起居穿備一向自己處理,連收拾行李這等瑣事也不假手於人,自己摺疊好要穿的幾套衣物打包。

她卻覺得這冇什麼:“危險時常與機遇並存,美不美差,看結果吧。”

“你總有理。”姒薑在桌旁將可能用得上的藥罐子碼列在一塊用布包好。

陳白起笑:“那是因為我說的都在理啊。”

不與她在這種小事上口舌之爭,姒薑轉過身:“你都安排好了?”

陳白起動作一頓,頷首,她看向他,終於臉上冇有了笑意,一臉歉意道:“嗯,人都帶走,卻又留下你……”

姒薑打斷了她,不想讓她提這些傷感的話,他白了她一眼:“你這不是留下我,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就算不為了我,你也得為你的主公啊。”

“不對,這句話不該這樣說。”她正色地糾正道:“我一定會打敗魏軍平安回來,就算不為主公,為了你,我也一定要回來的。”

姒薑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好似不相信她會對他說這樣的話來。

……就還挺甜的。

陳白起知道自己曾承諾過她,她去哪裡都會帶上他,可這一次因為贏璟,她又不得不留下他在鹹陽城暗中替她守著小主公。

有些話她其實一直藏在心底,有些羞於宣之於口,但方纔聽了他那番自我貶低不自信的話後,陳白起覺得她應該告訴他。

“你等了我這麼些年,還一直替我照顧陳父,這一份情誼我一直都銘記在心底,我身邊路過的人很多,但兜兜轉轉能留下的,已所剩不多了,姒薑,你不必妄自菲薄,從最初相識到如今,我們已經相伴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了,我已不能夠想象以後的人生會冇有你的存在。”

姒薑不知道她這番話是拿他當一個生死之交的摯友而說的,還是真的被他的真心付出感動而告白。

她的眼神是那樣清澈柔美,冇有羞赧與風情,但卻溫柔得不可思議,如溫暖的春風吹化了殘雪,天上飄來的棉絮一樣輕軟溫柔。

她、她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他腦袋一時之間好像突然被搬空了,什麼都思考不了了,但不可否認,他內心此刻是春風馳蕩搖春心,他有幾分膽怯又喜不自禁地垂下眼睫,麵上映著桃花瓣嬌嫣的紅霞,心跳得很快,有種快要衝破喉嚨的錯覺。

“我……”

------題外話------

姒薑:我願意!

陳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