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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七十九章 謀士,秋社祭祀尋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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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披頭散髮,長滿黑濃腮須,上身不著一縷,下身披著及膝獸皮、腳趿草履,肩至腰跨處斜掛著一條麻繩箭囊,長得十分高大壯碩。

前麵的一批弓手正搓著腳跟朝著河堤旁逐漸收攏,其後麵小樹林內有一群穿著稍微精美的十幾人則牽著馬韁,遙遙地盯視著河中三人。

姒四被灌入了體力藥劑後,漸漸也恢複了一些力氣,隻是他見剛從水中脫險,便被一群凶神惡煞的蠻夷人將他們圍困住,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他們已被衝及淺灘,水並不多深,人直立起漫及大腿根處,姒四上身緊貼著陳白起,眼中有著措手不及的慌張。

陳白起冷靜掃視過去,見係統對這群人的標示為“孤竹山戎”,便已大體知道這群人的身份。

目前山戎、林胡與巴韃等族落正在交戰,此番地界乃“孤竹山戎”所據,他們應當是誤入他們管轄區了。

“嘰嚅籲咪嘍嘍!”一名弓手朝著陳白起三人吼喊道。

係統翻譯:“你們是什麼人?!”

陳白起觀察他們所使用的弓箭乃最簡單的木弓,箭矢亦是木頭,不過木條被削尖得十分鋒利,套了銅箭頭,做工相較楚國武器更原始簡單,隻不過這種箭矢射程雖短,但威力亦不可小覷。

“他們在說什麼?”姒四嚥了一口唾沫,強作鎮定地向陳白起詢問道。

陳白起瞥了他一眼,其實她本身是比較頎賞如姒四的這種“表裡不一”,哪怕他內心如何害怕崩潰,他至少表麵都能夠表示出一種鎮定與擔當,這樣的人既不會拖人後腿亦不會令人感到厭煩。

弓手見他們冇有回答,便繼續喊道:“嘎鼓嘎固磕磕膜馬!”

係統翻譯:“立即上岸,否則我們就會射箭了!”

陳白起翹了翹嘴角,道:“看來是被人誤會成敵軍了。”

姒四暗下眼眸,道:“他們……是戎族人?”

因為戎族分支頗多,有大戎、小戎、陸洋之戎、九州之戎、驪戎、犬戎、揚拒、泉皋、伊雒之戎、薑戎、茅戎、北戎(又稱山戎)無終等名稱,而山戎,亦是戎族的一支,即是由西方遷往北方居住的戎族。

所以山戎族亦統稱戎族人。

“嗯。”陳白起漫不經心應了一下,她從水中移動褲管,長期泡在冰冷的水中十分難受,她注視著岸邊,道:“你說我將背上之這個外族人交給他們,他們會不會放過我們?”

姒四一把拽住她,搖頭:“此人身份尚不明朗,豈可隨意冒險?”

陳白起回他一眼:“可若不上岸,我們或許下一秒便會變成兩個篩子。”

姒四頓時表情一僵。

“……那還是上吧。”

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他們拖著一身濕噠噠地上岸,岸堤上的弓手立即退後幾尺,箭矢指對著他們三人,呃,或許是二人,虎視眈眈,仿似他們有任何輕舉妄動的行為便會立即射殺當場。

“你……你可會說山戎話?”姒四盯著那一群異裝怪服的蠻化外族人,暗自皺眉。

經這一番變故一嚇,姒四原本被壓抑的本性倒是顯出來了幾分,他之前明顯為了氣姬薑而故作一副卑微小人的姿態,眼下倒是忘了偽裝,反而其身為一國公子的清倨與冷靜倒是漸漸顯露了出來。

他已忘了對陳白起的尊稱,亦忘了她是他的買主了,隻把她同伴,當患難之交了。

“不會。”陳白起道。

姒四霎時瞪圓了眼:“方纔你不是聽懂了嗎?”

“會聽……不表示則會說。”陳白起道。

再說,她也不是聽懂了,她理解的意思全是係統翻譯的,冇有巨在,她確實也不能與山戎人正常交流。

“那怎麼辦?你……你能打得過他們嗎?”姒四的話帶著一種蠢蠢欲動的拚命。

陳白起對他的提議失笑:“你可知這一片山林皆為他等的地盤,即便我有能耐將眼前的這一批山戎人打倒了,可若他們再一召喚,又從林中衝出來一批,這樣一來光是耗就耗死我們。”

姒四被她這樣一說,頓時萎靡了:“那怎麼辦?”

“找他們談談吧。”陳白起輕鬆道。

姒四橫她,咬牙:“你不是說你不會說他們的話嗎?”

陳白起挑眉:“我是不會,可他們之中難道連一個懂楚話的人都冇有?”

姒四一噎,半晌他又擔憂地嘟囔一聲:“要真冇有怎麼辦……”

“先幫我將身上的人解下來。”陳白起側過身。

姒四抿緊嘴唇,眼神不住四處緊張打量,一邊替她解布繩,可是因為先前綁得太緊又浸了水著實難解,姒四使出了揮身力氣始終都解不開,於是陳白起從腰間抽出袖箭遞給他,讓他割開。

等將身上之人放了下來後,陳白起這才能夠活動一下僵硬痠痛的四肢。

弓手們或許見他們言行舉止十分異常,既不害怕逃跑又冇說話解釋,一時亦辨彆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便派了人去請後方林子裡的人前來盤問。

不一會兒,便走來一個身穿褐色胡袍,滿臉大鬍子的中年戎族人,他操著一口不地道的怪異楚國官話向他們問道:“爾等何人?”

姒四聽到這群野蠻之人能夠溝通,頓時眼眸一亮,心道果然給陳白起料到了。

陳白起出麵,她將濕轆轆的頭髮甩於背後,拱手道:“吾等乃疢螻外商,因無意中務非穆府少主而被關押進了牢獄之中,今日牢獄之中闖入能人攪亂牢獄秩序,吾等則趁機越獄,然從牢獄中逃脫慌不擇路時,不慎落入一水渠當中,便被一路沖流至此。”

陳白起解釋得較為詳細,有頭有尾有根有據,雖然這箇中年戎族人不一定能夠全都聽懂,但至少他聽出了他想要知道的訊息。

這三個人並不是什麼楚人奸細,而是從楚人牢獄之中逃出來的逃犯。

那人聽了陳白起的解釋,不置可否,直接掉回頭與後方林子內的其它人交頭接耳商談了一番,他又出來道:“爾……乃楚人?”

陳白起:“然也。”

那人臉色一下便變得憤恨。

姒四輕撞了她一下——何以如此誠實!

陳白起回了他一個眼神——這明擺著的事實,她能騙誰?

那中年山戎人冷冷不善地注視他倆半晌,突然將視線移到他們解下來放在地上之人,眼睛微凝,他指著他,道:“此非楚人,爾等與他什麼關係?”

通過外貌與裝束,他能夠輕易判斷出來。

陳白起瞥下眼,當即對赤木合浮現出一抹同情之色:“此人乃吾於獄中偶撞,見其遭遇堪憐,因同病相憐而起,便順手救之。”

不想,陳白起這番作態未讓山戎人覺得她仁義,反而那中年山戎人冷笑一聲:“哼,楚人巴德喝擊,哎哎多木!”

係統翻譯:“哼,楚人狡詐卑鄙,話不可信!”

他不再願與陳白起廢話了,一招手命令弓手們,明顯是準備將他們一塊兒就在射殺了,卻被後方上來一人給阻止。

他們用山戎話你來我往商談了一番,明顯後來之人將先前的中年山戎人說明服了,他們有了決議。

後來的一名山戎人較為年輕,他精壯而冷峻,他漆黑似墨的眼珠子盯著陳白起:“楚人,可識字?”

他的聲音似山澗的溪水十分清澈透涼,楚國官話亦相對標準,從他的長相判斷,他並非純種山戎人。

“識得。”陳白起眼神在他與另一名山戎人之間打量一番後,溫聲答道。

他又問道:“可會猜謎?”

陳白起一時不知他此問話是何意,便謹慎幾分道:“略知一二。”

前頭那一名中年山戎人皺眉,問道:“什麼叫略知一二?”

陳白起轉向他,頓了一下,便道:“隻是略懂。”

那中年山戎人更迷惑了:“什麼叫略懂?”

噗——姒四終於一個忍俊不住,“撲哧”地掩嘴笑了出來。

“……”陳白起隻感無奈,她道:“知道。”

那名中年山戎人明顯感到自己被愚弄了,他暴怒地指著陳白起跟姒四道:“知道就知道,偏要言什麼鬼話,楚人果然卑鄙,撲街個咪噠菓!”

那中年山戎人說到最後,已然忘了說楚言,變成了山戎話。

這時,那名青年的山戎人上前對中年的山戎人說了幾句話後,中年山戎人黑著臉這才熄了火,他退後一邊,便不再插言。

青年山戎人冷冷地盯著陳白起:“你們應該不想死吧?”

陳白起輕笑:“能活豈想死?”

青年山戎人冷冷一曬,倨傲道:“那你們就得聽我們的!”

陳白起既冇應肯亦冇拒絕,她道:“你們打算讓我們做什麼?”

“這你們就不用知道了,一會兒跟著我們走,到了地方聽我們的安排就行了。”

係統:支線任務(一),請隨“孤竹山戎”一族前往“秋社”參與祭祀,接受/拒絕?

聽了係統任務釋出,陳白起才知道原來他們是打算將他們帶去“秋社”參與祭祀,可是這種節日不是應該屬於當地人十分隆重的節日嗎?像這種秋季祭祀土地神的日子,何以會將他們這種外人亦帶去?

懷揣著各種疑惑,再加上係統也釋出了任務,陳白起便尋思著不反抗,跟著一塊兒去看一看。

既然滄月公子不在“三府”,她便亦去其它地方找一找,順便等這赤木合醒來,問一問那“蟠龍劍”是否曾落於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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