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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一百二十章 身死香魂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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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其實換種場合併不算重,隻看擱在什麼時機,如眼下這種雷電交加的情況,公子滄月明顯被激怒,她的這句話,無異於是一句“挑釁”。

而陳白起的話在衝口而出之後,她當即便覺自己的腦袋是否當機了,竟會選擇這樣無腦而衝動的言語,她雖懊惱了一瞬,但見公子滄月此時麵色鐵青,如吃人般的盯著她之時,心中不知為何突生一股想要反擊的煞意。

此時的陳白起,並未發現自己身體出現的異樣情緒。

想來如他這矜般受儘榮寵的貴人,能夠這般不顧身份上的優勢向她示愛告白,便已難得,要知如今的社會風氣若是上位者私下看中哪位姑子,直接上門宣告便自可成事,在這種森嚴尊卑階級的地位統治下,可冇有問她願意、或者他們家願意的必要。

願意,可活,且有榮華富貴可享,可若拒絕,卻是全傢俱亡的下場。

如何選擇,可想而知。

隻是,他這樣貼心而舍下臉麵的做法,卻不想並冇有得到她的絲毫感動,相反,卻她換來她如此果斷毅然的拒絕與絕情。

這令他一向高傲的自尊受挫,更令他一時無處適從,他一直認為陳白起對他是有戀慕的,但如今她卻翻臉無情,一切與他預想的完全不同,就彷彿一切不過是他在自作多情。

在種種矛盾衝擊之下,公子滄月最直接的表現便是以強硬的態度來維持自己在陳白起麵前,僅有的一絲尊嚴。

無論如何,他想確定一件事情。

他放開了手,極忍地屏住呼吸,緩聲道:“你可是因楚、齊兩國聯姻之事而惱怒,方拒絕……”

“不然。”

“那你可是因怕他人言語而……”

“非也。”

“那是為何?!”公子滄月終於忍無可忍,一掌拍於欄杆之上,赤目怒吼。

老實說,陳白起對於這種拒絕上司示愛的運作還不是很熟練,說絕對了便是將人往死裡得罪,說含糊了,卻又是在綿糊人遲早還是得麵對,因此,她才感覺到進退為難。

“公子如今因酒氣上頭,尚且不冷靜,此事待公子冷靜下來,我們再談吧。”

陳白起見他氣勢洶洶,隻覺酒氣燻人,她眸底赤光一閃而過,轉瞬便覺胸腔一陣難以壓抑的暴佞似要破口而出,她不欲與他起爭執,亦覺今夜行事衝動得不能自已,她隻覺古怪,便下意識想躲避暫離。

然,公子滄月卻倏地伸手攥住她的雙肩,他見她竟掉頭便走,隻覺神魂欲裂。

“站住!陳白起,爾當本君乃何人?倘若今日你膽敢就此離去,本君……”

陳白起肩部一痛,隻覺一股無名的怒意衝闖在內腑之中,她方纔自勸的冷靜竟已頃刻之間瓦解殆儘,她踅身冷笑,硬聲道:“倘若公子一定要娶,那不妨就娶白起的屍體吧。”

公子滄月腦袋“嗡”的一聲,最後的一絲理解繃裂斷了,憤怒的心在胸中燃燒著,他恨聲道:“你生若不從,那便死著留在本君身邊!”

陳白起聞言,麵色一僵,隻見,不知何時,樓閣軒廊四下裡外竟驀地出現許多帶刀侍衛。

陳白起環顧一週,回頭,隻見滄月公子那極白近乎透明的容顏上透出一絲詭異的紅,眼底蓄盛的銳利怨懟洶湧得厲害,他盯著她,橫眉怒目,神色張揚淩冽得幾近妖異,倒似有幾分不正常的激厲。

陳白起心中的疑惑一瞬,不容她神思,她便見那些侍衛正從上方衝上樓,準備將她縛膊動手。

陳白起自不可能原地不動,她立即反擊,但隻為擋退那些侍衛,不為傷人,她從二樓直接飛身一躍,跳落樓軒的台階之上,但因著紫櫻樹上掛著的琉璃燈盞與不遠處黑矅石湖麵上折射的蓮花氳光,她的身影無所遁形。

她不知為何,竟在離開之時,再回頭看了一眼那臨欄而立之人。

他依舊是那般修長而俊美,遙遙如高山之獨立,他身著一件紫色鑲金邊的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裡,亦是豐姿奇秀。

他就這般幽幽地回視著她,無波無瀾,無喜無悲,麵無表情,竟讓陳白起完全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身後侍衛很快追擊而至,陳白起並未多留,便穿廊而過,隻是經涼風一吹,細碎的雪花貼麵時,陳白起多少冷靜了下來,但一冷靜下來,她卻霎時覺得手腳冰冷,整個人如遊魂一般,蒼白驚愕。

她方纔到底做了些什麼?

還有原先還好好的,怎麼會一下便變成反目成仇了?

她想不懂,今夜之事,處處透著詭異與不合理,無論是她還是公子滄月,都好似變得不正常了。

就在陳白起躲入小梅林內避開侍衛搜查,失神細思的那一瞬間,不知何處竟一張大網兜頭朝她頭頂罩下,陳白起身體反應力不差,及時醒神,便舉掌一頂,卻又聽見從林灌叢中的黑暗之中,傳來異響,嚓嚓,極快的速度躥出,數十條鐵索鏈子如吐信毒蛇般纏住她毫無防備的手腳與脖頸。

陳白起頸間被縛,隻覺空氣一下稀薄起來,她感覺頭上的大網開始收攏,而那些纏住她的鐵索也開始朝幾處方向扯拽,令她分力,無法反抗。

猝不及防被人暗算,且看來下手之勢處處往死裡整,毫不留情,陳白起定知此番定凶險萬分,她半眸突變金色,將一身麒麟之力澆濤於一臂,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如螺旋漿一樣旋轉騰昇,那突升的萬均力道勢不可擋。

隻見暗處那隱藏的十幾人就這樣一下被她從黑暗之中給硬拖強拽了出來,陳白起掀開網,凝神一看,這些人統一穿著一身無標示的黑衣夜服,倒是一時之間辨彆不出究竟是何方勢力對她下此狠手。

那黑衣人見陳白起如此嬌小纖弱的身軀,竟蘊含著黑熊般龐大的力道,一時都震驚莫名,他們利落從地上爬起來,見此波埋伏不成,便立即四下散去撤退。

陳白起眸色泛冷,自然不可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她立即追上去,但楚宮的小梅林夜間地形複雜,再加上這是陳白起第一次入宮,一時竟越追越偏,很難跟上。

隻是,她在一白雪覆蓋的紅梅樹下,偶然一瞥,突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心中震愣一瞬,腳步猶疑片刻,還是決定追上。

冇找一會兒,便見不遠處,一名渾身散發著淡淡冷漠氣息的男子站在梅花簇麗之中,他一身青衣襯得其身形修長若竹,低著頭,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了清潤而雋逸優美的眉目。

陳白起睜大眼,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藉著微弱的月光,細辨彆了一會兒人影,便捏緊拳頭,試探性地喊道:“姐夫?”

他並冇有應聲,整個人沉默地垂著頭,仿似入定了一般,感知不到外界的聲音。

陳白起蹙眉靠近他,見他仍舊冇反應,便伸出一隻手輕搭於他肩膀上,卻見他的身子如沙砌的一般化了,便軟滑倒在她的身上。

陳白起一驚,連忙伸臂扶住了他,順勢朝他近在咫尺的臉看去,確冇錯,他的的確確是那個失蹤已久的姬韞。

可問題是,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楚宮?

她探了探他鼻息,人還活著,隻是不知為何陷入了昏迷之中。

陳白起剛抱著姬韞,周圍的空氣一下便蕭殺起來,隻見,從暗處不明方向各射出數支箭矢,陳白起一警神,心中早有預感與防備,她立即將姬韞擋於身後,她手一揮,便從係統空間內取出一柄長劍,手腕舞動,細密的劍花旋轉,便儘數斬斷了射殺她的箭矢。

隻是暗處想殺的她的人,並不會因此住手,持續不斷有人射箭,她一時應接不暇,倘若她一人尚可逃之夭夭,可是還要帶著昏迷不醒的姬韞,卻隻能夠儘量地躲藏,再尋求生機。

若是平日裡的陳白起,鮮少人很夠算計坑害得了她,但這次,她卻莫明地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先前感覺體力一陣潮熱,就像有一團火壓在心間,隨時準備爆發,如今卻是一塊冰慢慢融化成水,將她的經脈骨髓都給凍結冰冷。

她感覺體內的真氣已漸漸消失了,稍勉強提起來一些,但很快便又會再度消失,她手中的劍已逐漸失去了原有的威力,因此,轉瞬之間,她的大腿與腹側都被不同程度地射傷。

此時,陳白起終於醒覺,她已不知在何時中了毒,這種毒發揮起來效力比較緩慢,在她體內隱藏著,便是等著這最關鍵的時刻爆發,殺她一個措手不及!

陳白起想不通,她向來警覺,對藥理亦有幾分涉獵,進宮之前亦並無吃食用水,這毒從何處而來,另外,她來丹陽後一向低調隱藏,她自忖並未明麵上樹敵,何人需要如此處心積慮地殺害於她呢?

陳白起從係統中掏出她曾煉製的許多丹藥,她並不知道自己所中何毒,便狠下心來,將凡是覺得能暫緩毒性的丹藥都嚼吐入腹,然後背上昏迷著的姬韞,專挑偏僻小路,一路小心謹慎地避開後方的追殺。

不料,這毒藥的效力卻是越來越猛,連她的感知都麻痹起來,隻見前方高大的灌樹叢中揮出一左一右兩柄大刀從她的腰間橫砍而過,阻她前行之路。

等陳白起發現之時,已難以避開,她隻得一手直掐一刀柄,反作力一掰,但另一麵卻顧不得,隻見她動作間,左手臂被大鈍砍刀鎋過幾近斷成兩截,骨頭斷裂,隻剩下一些皮肉掛著,猛一看去,隻覺傷勢重的觸目驚心。

陳白起隻覺一瞬,兩眼發黑,痛得幾近直接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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