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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五十九章 主公,如此暴戾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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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日射雲間五色芝,晴雪映著陽光煥發著一層晶瑩,莠枝紅梅悄嫣,庭院一片銀裝素裹。

陳白起是被人給搖醒的,微微睜開一條縫隙,便捕捉到一絲刺眼的陽光,她伸手一擋卻驀然醒來,混沌的腦子一下便炸開,下意識翻坐起來,卻發現下半截身子似裹著什麼軟綿溫暖的物體,一瞧,卻是一床被子。

這被床子不知何時被她在身上纏捲了幾圈,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裹成了一個繭,隻留上半身在外。

陳白起呆愣了一下。

這……難道是昨夜她太冷了,本能地將被子扯來便裹住自己了?!

這個想法令陳白起略顯尷尬,趕緊將腿從被子內抽了出來。

再看床上,已無孟嘗君的蹤跡,隻有躺睡過的皺褶痕跡,陳白起見旁邊站著一婢女,剛纔是她將陳白起搖醒的,便忙問人,這才知,孟嘗君這是一大早已起身便去了雄殿。

陳白起:“……”她睡得有這麼沉嗎?竟連他下床走人都不曉得。

婢女不讚成地瞅著她,酸酸地埋怨說:“女郎該伺候好主公的,但自己卻睡到日上三竿,哪怕是昨夜承歡過重,亦是罪過懈怠了。”

說著說著,那眼神便帶了一種“有色”眼光,上下打量著陳白起,見她倒是衣衫齊整,但麵色紅潤有水色,一時又辨不清楚真相了。

陳白起也懶得跟她解釋她跟孟嘗君之間還“純”著呢,她起身急忙地準備出門。

陳白起雖然有係統地圖幫忙帶路,不怕會走錯走繞路,可她這樣一介比婢女高不了多少地位的舞姬之輩到處行走,難免會引人側目,為避免麻煩,她便央求門邊的侍衛讓他們帶她去雄殿,聲稱有著重要的事情要跟孟嘗君彙報。

也不知是昨夜她“成為”了孟嘗君的人,有了一定巴結地位,還是她昨夜竟意外冇有犧牲掉,令這侍衛對她的存在有了些許顧及,反正帶路隻是一件小事,總之這侍衛看著她斟酌了一下,便騰出一人給她領路了。

一路上侍衛沉默寡言,雕塑般行走著,他穿得厚實,還戴著帽子,可陳白起卻還是穿著昨夜那一身,太薄了,禦寒完全不夠,這一出門,她便冷得一縮。

她呼了一口熱氣起霧,卻不能夠再停歇耽誤時間了,隻能硬著頭皮佝僂著背繼續前行。

好在今天出了太陽,冇下雪,暖暖的一層柔和光線灑在身上,倒也不致於直接凍成狗。

其實,陳白起會這麼著急趕緊找到孟嘗君也是有原因的。

係統:警告,人物離任務目標距離太遠,必須儘快回到任務目標的身邊,否則任務失敗!

係統:警告,人物離任務目標距離太遠,必須一刻鐘內回到任務目標的身邊,否則任務失敗!

係統:警告,人物離任務目標距離太遠,必須半刻鐘內到任務目標的身邊,否則任務失敗!

警告是用血淋淋的大紅字寫的,並且時間在不斷地縮短著,這就像倒計時一樣催促著她。

陳白起費了老大的勁才能夠接近到孟嘗君,絕不願意任務失敗的,也怪她這一躺就躺過頭了,連需要時時刻刻收入眼底的任務目標都給弄丟了。

隻是一路上她其實一直有一個疑惑,她記得昨晚她累得躺下時,分明半個身子靠在外麵,隻為了在孟嘗君醒來時第一時間撤離,省得惹到這大爺的什麼忌諱,給直接拖出去斬了。

那為什麼她醒來是整個人平平躺在床上睡著的,身上還裹著一層厚厚的棉被?

以她對自己的瞭解,她不像是睡覺這麼不老實的人,另外以她對孟嘗君的瞭解,當他醒來看到她躺在他的床上還搶了他的被子,冇有一腳給她踢下床便是好的了,竟然還無聲無息地去“上班”了,這便令她更覺得奇怪了。

他是以怎樣一種心情跟神色看著她躺在他身邊的呢?

哦,他醒來是因為被子被搶了冷醒的嗎?若真是這樣,他估計會第一時間掐死她吧。

陳白起腦子裡轉著很多念頭,最終全都是無解,因此她對於馬上要見到孟嘗君時,心中有了一些忐忑,當然麵上是紋絲不露的。

上了被掃淨雪的桐木台階,來到雄殿門外,站崗的冷硬侍衛伸戟嚴厲地擋住了他們。

陳白起站在領路侍衛的身後,低頭站在外麵,而領路的侍衛無視冰冷的戟戈,上前與侍衛說話,一會兒他回過頭,冇說原因隻讓先她等著,等孟嘗君傳召,而他還得回去值崗。

如此敬業的侍衛陳白起也算是服了,在謝過他後,便當真站在門外等著。

因為係統的紅色警告已停止了,這說明這種距離是被允許的,否則她真的擔心她會直接不管不顧地闖進去了。

她在門邊,隱約能夠聽到殿內有人說話的聲音,聽聲音還不止一兩人在,她裝作安靜,實則正努力地竊聽著。

想偷看是冇門的了,這些鋼鑄般的守衛也不是吃素的。

殿內此刻孟嘗君之外,之前樾麓事件的當事人姬妽與沛南山長、衛溪、張儀等人皆在。

他們有沉靜的聲音,有冷洌的聲音,有激烈的聲音,亦有柔媚委屈的聲音,從他們的談話中隱約有些比較深刻的字眼傳出來。

比如“樾麓弟子陳煥仙失蹤”,“姬妽車隊有嫌疑”,“奚女謀殺”,“陰謀”……

陳白起大抵也知道他們在爭辨著什麼,是她失蹤一事,所幸沛南山長很理智,並冇有直接在大殿內說出她給他們傳信的內容,否則暗處的刺客恐怕會孤擲一注,到時哪怕是她也會被殃及。

裡麵爭論的結果如何陳白起冇有探聽到,因為孟嘗君忽然發火,將矮幾台上的全部竹冊筆墨地掃砸了一地,然後殿內安靜了許久。

冇過一會兒,沛南山長等人便率先出來,沛南山長麵色像暮染的秋霜,神色淡淡,邁出門檻時意外瞥了陳白起一眼。

昨夜那個舞妓……

衛溪與張儀隨後,兩人亦看到了陳白起。

隻能說她這一身裝扮與柔媚與那色調冰冷而筆挺的侍衛完全不同,很惹人注意。

她低著頭,羅衣翠髻秀色難掩,或許是因為穿得太單薄了,肩膀微縮,纖白而細的頸項彎下,靡靡的頭額碎髮遮住了她的眼眸、神色,風起緋色裙裾飄揚,令她看起來既脆弱又嬌小。

昨夜分明還似一個千秋無絕色惹火的妖精,今天卻變成一個“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的嫋娜少女。

她文靜地低著頭,並冇有看他們,隻福了福禮。

衛溪一看到她,表情僵了一下,表情便迅速沉下,眼神有著一抹若隱若現的鬱色,袖下掌心悄然握成拳,但很快又放鬆下來,轉過眼,俊冷的少年劍客此刻如遠山雪峰,冷硬而孤漠。

張儀反應卻是最平淡,如看見一根草,一塊石。

沛南山長目光從她那瘦骨嶙峋的肩膀移挪落在她的麵上,最終隱去眼神,與她錯身而過。

等他們走後,陳白起這才抬起頭來,扭過脖子,望著沛南山長等人離開的背影,盈盈眼波輕蕩。

她知道他們一直在查探她失蹤的事情,一直想替她申冤,查明真相。

哪怕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擺在他們麵前……

但她卻不能露麵與他們相認,山長,明明才與你們分彆不久,但我怎麼卻覺得時間好像過了好久呢……

這時,姬妽也出來了,她的臉色亦一樣不太好,她看見了陳白起還穿著昨夜那輕飄飄的一身站在外麵,愣了一下,爾後想到什麼,瞳仁像猛地被撞擊便收縮了一下。

這時臉色竟比剛纔還難看幾分。

陳白起這纔看向她。

姬妽攥緊拳頭,抿著唇,一步一步走近她,一想到昨夜她與孟嘗君,心中便是尖銳一樣的感受。

他想,他定是瘋了。

昨夜竟一夜未睡,傻傻地望著孟嘗君的寢樓方向……

他走近她,便狠狠地扯下身上披著的油亮黑鼠皮披風,像跟誰有仇似的,一點也不溫柔地便罩在她弱骨纖薄的身上。

一時,一股帶著姬妽體溫與氣息的暖意包裹住了凍得嘴唇發紫的陳白起。

她看著姬妽,怔了一下。

完全冇有想到她會這樣做。

“傷還冇好,你就這樣出來,不怕冷死你?”譏冷而溫不經心的話與披風覆在身上的溫暖相反,但陳白起卻覺得她一下便冷不起來了。

“你呢?”她問。

姬妽裡麵穿的款式衣裙跟她的差不多,這樣回去定也是冷的。

姬妽聽而不聞,他今日看到孟嘗君平安地出現在雄殿便知道昨夜“陳蓉”要麼下手冇得逞,要麼便是冇有動手。

“聽著,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彆人亦是,記住了,今日是最後期限!”姬妽為了避人耳目,便靠近她,貼著她的耳邊,盯著那晶瑩白皙的耳廓,真想咬一口,他眸底一半火焰一半冰冷,鳳眼半彎藏琥珀,玉音婉轉流。

陳白起低下頭,感覺掌心被人塞過來一樣東西。

姬妽直起身子,麵上笑顏如花綻,但眼底卻無一絲溫度,他並冇有再看她,也不想再看那一張無辜而嫻靜溫婉的臉,便與她擦身而過。

陳白起藉著披風的遮掩,捏了捏手中之物。

是一個有著凹凸不平表麵的金屬瓶子。

她揚唇笑了笑,卻是一抹冇有什麼笑意的笑容。

她此時身上因為有了披風而很暖,手心卻又因為這金屬的瓶子發冷,一時之間,陳白起也分不清究竟是暖意多一點還是冷意多一些。

就如麵對姬妽一樣……

等人都走完,侍衛便進去彙報了,陳白起本以為發了火的孟嘗君指不定會不想見她,可結果孟嘗君卻允許見她了,她便獨自進了殿。

此時殿中並無其它閒雜人員,隻有仆伇與侍衛。

孟嘗君坐在上方不說話,他前方鋪著地毯的台階上一片狼藉,竹冊與墨水潑灑一地,陳白起看了一眼,行了稽禮後,便跪坐於地,也冇有說話,一室安靜得有些壓抑。

她感覺得到,孟嘗君此刻心情不渝。

而她並不願意成為導火線點然這顆炸彈。

“聽聞你一起來便眼巴巴地要見本公,眼下人見著了,便啞巴了?”冷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聽得出來餘韻尤帶火氣,顯然並冇有完全恢複平靜。

陳白起心想,該不該挑眼下這個時機呢?

可這種機會不多了,她必須抓緊機會留在他身邊,否則下一次想再見他,怕是難上加難。

最終,她還是決定不拖了。

“其實奴婢有一事上報。”

孟嘗君聞言,神經質地嗬嗬笑了幾聲,他一掌拍在桌麵,驚響四方,道:“今日倒是稀奇了,一個二個都有要事上報,連你這樣一個小小的舞妓亦有事?”

陳白起也不知道自己的話哪裡戳到他敏感的神經,至於他這樣熱嘲冷諷,但她好脾氣,便充耳不聞,直接舉起雙手,手中捧著一物,道:“不知,此物君上可否識得?”

孟嘗君本不想見任何人的,更何況是一名小小的舞姬。

在沛南山長帶來“陳煥仙”或許已經遇害的訊息時,他心中便一下躥起一股邪火。

對於這個麵容不俗的仙雅少年,他對其才能並非十分看重,卻對其人的行事與風度也有那麼一點兒頎賞,當初他連著兩次拒絕他,令他首次嚐到了什麼叫求而不得的滋味,他本不著急,總有機會將這個倔結的人留在身邊,但如今這人卻莫名地死在了路上,這便讓他徹底留下了一個遺憾。

但氣也就氣那麼一會兒,或許時間久了他會連“陳煥仙”是誰都記不得了。

卻聽到這個長相莫名與“陳煥仙”相似的舞姬來求見,聲稱要事,他一時心動,便應下了。

但實則卻一直以一種逗寵物的玩笑心思聽陳白起陳述的,可眼下見她卻呈上一物,他孟嘗君乃陰謀的祖宗當然絕非庸才,便多了幾分深思,讓人將物接過來。

他扭開瓶蓋,一嗅,神色凝了凝,便讓侍衛將它送到了側殿的幕簾之後,那裡透著光隱約模糊映出一道人影。

陳白起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心中猜疑是何人,何時在那裡的?

冇過多久,侍衛便從側殿內小跑地走出來,他手中拿著瓶子,他與孟嘗君耳語了一句,便伏地退下。

“毒物?”

瓶子又重新回到了孟嘗君的手中,他把玩著那個小巧玲瓏的漆金瓶子,陰瘮瘮地笑了,眼睫如兩把刷子落下,遺落下兩片陰影。

“你拿這瓶毒藥給本公是何意呢?小妖?”

噯?小妖是個什麼鬼?

陳白起寒了一下,小妖是叫誰,如果是叫她的話,她表示這個“昵稱”她拒絕!

內心雖然吐槽得厲害,但陳白起麵上卻正色道:“然也,此毒實乃姬大班交給奴婢的,她讓奴婢伺機給君上下毒,並且在這之前,奴也服用過了。”

她想姬妽也不知道其實這孟嘗君有半夜起來發瘋的毛病,不然定不會想一出美人計來夜襲,到時美人冇襲擊成功,反而被孟嘗君給撕了。

孟嘗君這纔看了她一眼,收了笑:“你服過了?”

他眼神中明晃晃的“你既然服了毒怎麼還好生生地活著”的懷疑。

陳白起垂著眼,解釋道:“這毒,致命的分量與奴婢服用的分量是不同的,奴婢隻服用了少量,並非一時半刻會喪命,但若無解藥,也依舊活不久。”

其實姬妽根本冇有給陳白起下毒,她說服過這毒是編的故事,隻為取信於孟嘗君跟表忠心。

“你既然中了毒,還敢背叛你的主子?”孟嘗君將毒瓶咚地一下放在桌上,語氣半信半疑。

“他不是我的主子,他隻是一個以我的命相脅迫我殺人的歹人。”陳白起背脊挺得筆直,一直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幾分憤懣。

孟嘗君盯著她因氣憤而在蒼白麪上浮起兩抹粉紅,轉眄流精,光潤玉顏,目光又掃過她身上披著的漆油黑鼠披風,似笑非笑:“所以,你不怕死?”

陳白起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君上,昨日小人所言,你可記得?”

孟嘗君蹙了一下眉,記憶彷彿回為她的問話而一下扯回到了昨夜,一幕一幕,他臉色有幾分怪異。

他從不是嗜酒如命之人,昨日卻一時興起而酩酊大醉,酒醉後,他記得他依稀對這“小妖”做了些事情,但卻記不太清了,反而是他“犯病”時清醒地記得,那時冷靜而親近她,與她替他擦身的一切。

他清了一下嗓子,清喝道:“直言。”

陳白起由於低著頭,並冇有察覺到孟嘗君的異色,她道:“郎君如今四麵環敵,自處狼穴虎窩,卻尚不自知啊。指使我的人是姬妽,她其實是刺客盟的人,在這座府內,或許在這座城內,奴婢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在暗處對您虎視眈眈,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人,若不將這些人一網打儘,此事便不算完。”

聽著陳白起些言過其詞的說辭,頓時掀起嘴角:“哈哈哈……小兒不過井蛙之見,你可知本公身邊扈從何幾,侍衛何幾,城中防守何幾,刺客盟不過一群螻蟻罷了……”

陳白起早知孟嘗君此人狂妄自大慣了,一時定不會將她的話放入眼中,便搖頭。

“不知君上可聽見牧野之戰,柏舉之戰,自古以來,人多絕非必勝,人少也絕非必敗,倘若此人乃主你身邊之人,倘若是奴婢昨夜便向你下手……”

孟嘗君隨著陳白起的講述而漸漸收斂起了狂妄一麵,靜靜聽到最後,徒然麵色一冷。

“你說姬妽,你可知她是何時入愚園的?她乃家生子,如何會是刺客盟之人,你莫非真當本公是一個可以任人戲耍之人?”

“據聞刺客盟的人擅易容、懂偽裝,要說真的姬妽不會背叛君上,那如果是一個……假的呢?”陳白起道。

孟嘗君看著陳白起,一下將桌上的毒藥瓶子砸向她。

陳白起冇避,如她所料,毒瓶隻摔在了她的側手邊,但濺起的液體沾到她的披風發出滋滋的響起。

哪怕孟嘗君此時的神色令人膽寒,陳白起仍舊不急不徐地道:“他們早已不知不覺地潛入在你身邊,比如……”陳白起頓了一下,斜眼一瞟:“此人!”

陳白起驀地一指,指尖直刺一角落侍衛。

隻見那人先是一驚,表情因為猝不及防而顯得有幾分猙獰地瞪著陳白起,但在孟嘗君掃過去時,他表情一下便唰地一下變白,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迅速拔出一劍便衝上來,朝著孟嘗君出手。

可惜,其它劍客都反應過來了,他寡難敵眾,很快便被孟嘗君手下的一名厲害客卿劍客一劍胸穿殺了。

孟嘗君盯著死去的屍體,額上青筋突突,眼睛跟充血一樣,怔愣著,似冇有想過陳白起隨便一指,還真給他指出一個刺客來。

陳白起垂下睫,問著怔愣的孟嘗君:“下仆、城民、軍士、走卒、士人、劍客,他們潛藏得有多深,君上焉能全部都知道?”

但她卻都能知道,全靠有係統這個金手指在,當她選擇了陣營後,雖然她不能一下將嫌疑人全都指證出來,但但凡是試圖刺殺孟嘗君的“敵人”,隻要被她看見就能夠辨彆出來,如之前給她領路的婢女,她的名字與存在會變成紅色,這是敵人狀態。

剛纔她入殿時,她曾打量過殿內的人,當她目光撇過那個刺客侍衛時,係統便有了提示,並將他的名稱變了顏色,因此她知道這就是潛伏的敵人。

孟嘗君倏地起身,步下台階,腳步淩厲,他鏘一聲拔出一劍客腰間的劍,便朝早已死去的屍體上亂砍一番。

周圍人對此見怪不怪,都噤聲於一旁,目不斜視。

許久,才喘著粗氣抵劍歇息。

這時,侍衛這才趕緊將屍體給拖走,並有仆伇迅速來清理地麵。

陳白起見此越發覺得這孟嘗君不負傳言中的暴戾與睚眥必報,她深覺此人真不能當她的主公啊,這次任務完了還是離他遠些為好。

她立即調整跪姿,忍著不適,前移幾步:“請君上容奴婢留在身側,徹底替您剷除這些威脅。”

孟嘗君“哐當”一聲扔掉劍,他方纔砍人時手、衣都沾著血,他嫌棄地脫掉貂氅,接過仆伇送上來的素帕,邊擦著手邊走近她,居高臨下:“你有何用?”

“奴婢有一雙眼睛,恰好能辨彆敵我,奴婢有一顆忠心,絕不背叛,奴婢有一副身軀,哪怕護不住君上,亦可為君上擋刀。”陳白起深吸一口氣,吐出時,聲音在空曠的殿內竟擲地有聲。

她也算是拚了,表忠心也顧不上彆人肉不肉麻了。

孟嘗君表情一下便愣住了。

“為何……”他蹙眉,盯著陳白起的黑色腦袋,一時竟辨不出她究竟以何種心思說出這樣一番義無反顧的話來的,但剛吐出兩字便啞住了,他似想到什麼,眯起眼來,驀地厲喝:“抬起臉來!”

他這一嗓如平地一聲雷。

陳白起眼神一直,不明所以地緩緩抬起臉來。

孟嘗君盯著陳白起,他的目光很犀利,像會透視一樣,也很微妙,莫名地看得陳白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起來。

孟嘗君忽然對兩旁奴仆道:“帶她下去好生梳洗,替她換上一套深衣士袍。”

交待完這一句,他便疾步帶人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個呆若木雞的陳白起。

等等,深衣士袍?這不是士子穿的嗎?

她的第一想法是,糟了,一會兒梳洗卸妝完的她就更像“陳煥仙”了。

她的第二想法是,為什麼要她一介女流換深衣(男裝),這孟嘗君該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係統:舞姬(一)任務進度已完成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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