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說樂園
  2. 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3. 第十二章 謀士,我聽見你來的聲音
桑家靜 作品

第十二章 謀士,我聽見你來的聲音

    

WWW.cmxsw

“此事吾等回去尚需好好地商議一番,明日……明日再行回覆。”嗇夫支群“支唔”一聲與左右咬耳交談幾句,不等孫先生挽留出聲,便領著一夥結伴而來的鄉紳艾艾告退撤去。

遊繳牧品趁孫先生注意力於嗇夫支群一夥人時,便與裡正繆林暗中交遞了一個眼神,呶呶嘴,搖了搖頭,亦暫不表明態度,待支群離去,亦於黑夜之中虛掩表情擺手,一同請辭而去。

三老閻叔拄杖正欲張口,卻被其兩孫捏了一下手臂,他回頭,見其孫皺遐示意,便滿目瘡痍,搖首頹廢歸去。

而平陵城中田、穆、吉三大二流世家基本以這幾人唯馬首是瞻,見一遇借兵借力之事一時半會兒商議不出什麼良策,情勢嚴峻,打探確定訊息後,便亦匆匆隨之離去。

孫先生一身青衣隨風擺動,默濃長眉壓下清眸之上,凝眸沉思於門前,簷角上幾盞搖曳的燈籠,忽明忽暗的光線撒向他身,令其清雋修長身影似竹莠筆挺而削瘦,兩旁執槍穿甲的士卒目不斜視,安靜駐守,不敢聲擾於他。

這時,勳翟一身銀袍束冠、玉樹臨風從內繞出,他麵冷蕭冷地盯著那一群人於夜色中漸離漸遠的背影,道:“先生,翟以為,此事有些不對勁。”

孫先生回頭:“哦?講講。”

“按道理來言,不該如此。其一,翟曾私下聽宅院(裡戶,周邊常居人士),據聞這嗇夫支群與這三老閻叔於縣尹在任時,便早有間隙隔閡,公事一處,另兩人兒女不知何故慕戀一塊兒,便糾纏著兩家的婚事,然三老不允便一直耽擱著不辦。翟本以為兩人既意見不統一,必有人退,便有人進,然……最後之事,按理不該這般不了了之。”勳翟眯了眯眼,口中古怪之處一直縈繞心頭,卻苦於無法用言語表達清晰。

“對了,而且這一夥人,翟於後方,多次見其暗中有著眼神與肢體交流,看起來……好像彼此之間有著某種特殊聯絡,此計翟於軍中常用於秘密傳遞訊息所用,絕不會看錯,這些人分明抱團於一塊兒,偏著表麵又裝作相互之間並無相乾,此為何也?”勳翟看向孫先生。

“確有此感覺。”孫先生點頭,他抬眉望向天空:“這平陵縣看似崩析散沙,或許隻為表麵……”

勳翟亦一同望天:“先生,明日攻城之事可有……幾分把握?”

“後卿行事歹毒而詭譎,不計手段,此番破城定然是與吾等惡戰一場,莫存僥倖……”孫先生搖頭長籲一聲,又轉向勳翟,暗中攥緊手中竹簡:“而趙軍倘若破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定然是殺吾等主公!”

龐稽一身黑魁胡袍從後方跨出:“不如我等先秘密運送主公出城……”

孫先生伸手阻了他的話,搖頭:“此時出城豈非這般容易,鞅如今才明白,這一切皆是那鬼穀後卿早以設下的陷阱,想來,這趙國早已卻楚地虎視眈眈,吞楚豈可不拔虎牙,而主公則是楚之利牙所在,他千方百計方有此番計算精準的圍城之勢,又怎會輕易讓主公離去。”他頓了一下,又道:“如今這城中唯城牆力固而穩守,然兵力不足其一,糧草不足其二,戚冉亦趙國一猛將,征戰無數,再加上一棘手至極的後卿,破局談何容易啊。”

孫先生一番時局分析下來,四周煩躁躁的空氣一下便靜默了下來。

“對了,各方鄉紳皆來打探訊息,這陳家堡為何偏生冇有動靜?”龐稽左右掃視了孫先生與勳翟,奇怪道。

通俗而言,這陳家堡其實算得上這平陵縣本土最大一股勢力頭頭,雖然短短幾年已被陳勃敗毀了大半基業,但陳氏乃名流士族,於本地仍舊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彆的不說,僅是陳家堡籍上佃戶便有數千。

孫先生聞言,心中自有一番心思,他撇向勳翟,遲疑措辭道:“你且連夜去一趟陳家堡傳信……言陳三此番因吾等主公而捨生忘死,再表明城中將有大禍,其它的……”

“先生!”勳翟喊一聲,打斷了他。

孫先生看著他,不明所以。

卻見勳翟直視孫先生,拱手致一歉意後,便搖頭道:“陳三之決斷非吾等能夠一言敝之,她可為主公舍自身利益,然陳家堡有其家人、親屬與忠仆,此事不該趁她暈迷之時談論其它,因她而牽扯進陳家堡……”

說到這裡,勳翟徒然動情,摯聲灼灼道:“陳三此次為了主公……她是值得吾等的尊敬,是以吾等對待陳家堡亦必當成滄月軍一般,堂堂正正地請求相助!”

孫先生聞言久久怔愣。

而龐稽亦詫然地看著勳翟。

孫先生見他如此,表情尷尬一瞬,繼而失笑歎息一聲:“你啊,我且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擔心陳三久不歸去,擔心他們著急,方托你傳信一趟,至於其它之事再行商議……你想到哪裡去了。”

勳翟一聽,見孫先生一臉無奈的模樣不似作假,頓時鬨了個滿臉不自在,他忙拱手道:“先生莫怪,翟乃粗人,方纔之話言過其實,然則翟想表達的是,陳家堡……”

“不急,不急,勳翟我從小看到你長大,豈非不知你為人,你啊,真誠地將陳三當作知已好友,方為其擔心,為其家人著想,你說得對,此事不因借陳三為由與陳家堡開口。”孫先生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並不責怪,隻道:“我會另派人上山相請的。”

語訖,便攏手轉身入內。

龐稽與勳翟擠弄了一下眼睛,暗中豎起大拇指:“好小子,大義!”說完,便隨先生而去。

——

天際微亮,陳白起在一陣陣腰痠背痛地睡來,憑昨日那奔命的架勢,幾近將這具嬌貴軀體給折騰散架了,再加上入睡時那不得體順暢的姿勢,難怪被難為醒來。

她抻了抻腿,轉頭一看,卻驚訝地發現自己不是趴在床頭,而是躺在了床上,而相伯先生則被挪在她一臂之遠的旁邊躺睡著。

他為何亦會睡於床上?!

陳白起一下醒了,此時她驀然發現,她一隻手正緊緊拽住他的一條手臂,而他亦有一隻手覆於她手背之上,兩人像連體嬰一樣,手與手黏沾於一起。

她眨了眨眼,下意識鬆開手時,趕緊指骨關節僵硬生痛,想來定是長時間用力維持著同一個動作,纔有這般晨僵的症狀。

可,她為什麼會一直抓著他不放?

她活動了一下關節,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腦中浮現了一幕。

昨夜兩人雙雙疲憊至極入睡之後,孫先生仔細讓人將熟睡的相伯先生搬入廂房,那時,她好像迷迷糊糊間聽到相伯先生呻吟掙紮的細蚊聲響,便潛意識出手將相伯先生一條手臂緊緊攥住,再將其它人通通給推開,護犢地喊了一聲:“不準動他!”

當時,彆人什麼反應,她當時睡糊塗了,腦子一片懵然,連眼皮都是半噓半耷拉著的夢魘模樣,是以並不清晰,但相伯先生好像掙了彆人,便亦睡糊塗了順勢纏抱住了她,然後……然後……

哦,然後就變成現今醒來的這模樣了……

陳白起嘴角一抽,大抵知道自己昨夜抽什麼瘋,隻因她曾經承諾於相伯先生,自下山後絕對將他看護周到,不容其片刻閃失,是以他一離身,便心驚擔顫,恨不得時時綁於身上以惻安全。

對了,她如今躺這床乃主公的病榻,那原本該睡著的……主公呢?

陳白起心中一緊,快揉了揉軟楚痠麻的手腳,便支撐起身子跨過相伯先生,稍微整理一下衣服髮髻,便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

此時估計寅時,炎夏日長夜短,天空雖不晴空萬碧卻亦不陰翳,晴透的淺薄光線透過綠釉翠新的樹葉枝椏,撒落院內斑斑點點。

她一開門,便見一頭長髮披肩的公子滄月,披著一件寬袍敞襟大衣,無束無綁,陰靡的光線灑落他身影,隻覺他筆昂而英挺,似矗立於天地之間永不折服的尊貴無字碑,他正站在院階前,神色漠然而蒼白,與一群滄月軍將領談話。

陳白起略感怔忡,昨夜他分明傷得如此之重,不過一夜,他卻硬撐著起身去處理政事。

似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響,討論聲逐漸安靜了下來,公子滄月掖袖側轉過身來,眼神斜斜乜來。

陳白起見她已打擾了他們,便溫溫雅雅施福一禮。

孫先生等人見她如此,亦不如以往平常視之,而是都重視回之一禮,方躬身悄然地離去了,容他兩人單獨相處。

陳白起訝了一瞬,便恢複了常色,挪步靠近公子滄月。

而他則一直靜佇不移,靜候著她而來。

不過一日時光,她原本豐潤紅撲的小臉此時如昨日黃花一般,骨伶兒般凋零憔悴,眼底黑青,另外,她以往行事如優雅行走的格桑花般,行雲流水步伐搖曳生風,此時卻步履怪異而拘禁,那時而搖晃嘎止的走路方式,意味著她此刻身體處於一種極度難受的狀態……

公子滄月眸色轉深,想起先前勳翟一副動容與他說的事情,他隻覺心中似翻江倒海一般揪痛起來。

他無法形容當他剛聽到彆人提起陳三如何將相伯先生請來救治他的詳細過程,隻因當時他的腦袋已懵炸開來。

他心潮騰湧,就像平如鏡的湖泊泛起層層的微波,從未有過的一種想法,隻覺有此人相伴一路,定然不會再孤寂獨行,定將一路花開滿地,綠樹成蔭。

陳白起一路蹣跚地走近他,因他身量過高,須得仰頭而視,她不放心地詢問道:“你的傷口剛……”

公子滄月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隻待她一靠近,像早已織好網等待獵物跌入的獵人,眼底似蓄了一團火焰,那雙眼睛火似的燙人。

他突然伸手,在陳白起愕然瞠目時,一把掐往她的下頜朝上抬,接著俯下臉,眉毛斜長入鬢,眼梢動人地向後揚起,射出一種攝人心神的晶瑩光彩。

“陳三……”他低聲輕語,一聲磁性而溫柔的輕喃,似要融膩化了人的耳朵。

埃?陳白起似摸不著要領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臉壓得很低,鼻尖相觸,彼此呼吸交融,羽毛般的輕觸落在她麵容,他溫熱的手指劃過她的嘴唇,他眼睛裡閃著一種灼灼的攝人光芒……

下一秒,不容她的拒絕,他清雅冷香的氣息已悄然貼上她的雙唇。

那一刻,他似乎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係統:公子滄月對你好感度 10

係統:公子滄月對你親密度 10

------題外話------

靜今天臨事被召喚有事,所以更新晚了一點,請美妞們見諒介個,麼麼噠。

http://m.cmx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