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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靜 作品

第四十五章 謀士,你獲得了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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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起知道他這是又犯自怨自艾的“病”了,亦不與他爭辨,隻以一種“該談正事”的口氣道:“趙軍餘黨與後卿走了?”

餘黨是指當初滄月軍未殺儘降服的數名趙軍將領,亦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知悉後卿計劃,其餘人都殺儘了,偏生他等最後反骨隻被羈押著,最終得以逃脫被殺。

一提起“後卿”這兩字,相伯先生瓷白微枯瘦的麵容壓下了幾分不甚明媚的陰霾,他長眉雅黑沉落,顯然後卿於他那兒曾落下了什麼難以磨滅的陰影,令其思之而陰鬱緘默。

陳白起輕笑了一聲;“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

相伯先生看向她,目光從眼角斜過來,那時一道清輝像染暈般描摹著他容顏的無暇清致,他先意味不明地自嘲笑了一聲,接著,又將視線轉了一個彎,投注於前方被滄月軍圍攏“關切”擁護的公子滄月,略感憂心衷衷。

“方纔某隨軍而來時,眼前陣法已撤隻餘遍地的趙軍屍體,不過聯絡此地乃聚陰攏煞之地,某查詢過一遍嗅其陣塦之氣息便知後卿定然是於此佈下了禁咒篇陣術,此篇禁咒利弊明顯……他甘願冒著承受陣法反噬的弊端亦要擊殺公子滄月,卻不料這一遭反而是他損失慘重,這下公子滄月定需更為時時警惕,多加當心了。”

這話聽著倒是有些悲心憫人之胸懷,然陳白起卻不認為他長著一張菩薩心腸的麵容便會有一顆菩薩心腸的心。

陳白起聽著聽著,細眉杏眸緊驟於眉心,心中“咯噔”一聲,她試探地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相伯先生瞥向她,腦袋湊近她麵頰,如鶯飛草長的睫毛蔭下一道細密暗光,並不健康的紫色嘴唇抿起一道悉講秘密的小心弧度,他倒是不設男女之防,怕是接下來的話不好與彆人聽見,便小聲與她私語道:“某與後卿相處十餘載,甚為瞭解其脾性,他這人小心謹慎從不行冒險之事,他出擊必定大破歸來方顯其能奈聖賢,是以他這人……有一個毛病,呃,有一個小人缺陷,便是……輸不起。這世上能比他有能耐之人確也不少,然他生平卻從未輸過,為何哉?因著他這人耐性好,而他磨人的耐性更好,他讓之、忍之、退之、謀之,謹慎能捕千秋蟬,小心駛得萬年船再待日後尋到其致命弱點再一擊勘破,直搗黃龍覆滅其根基……噯,按道理,他此次破城殺敵定有十拿九穩之信心,卻不料倒栽一跟頭,實不像他會遇到之事,這番他勸服趙信君出兵數萬前往攻陷平陵縣城,本便是大材小用,而公子滄月卻令他吃了這麼大一虧,依他的性子……”說到這裡,相伯先生的表情變了變,十分嚴肅地盯著陳白起道:“某斷定他此生,定會如這附骨之疽,與其不死不休。”

相伯先生的話如同閒聊一般透著一種漠然不相關係的揣測,其實這也很正常,畢竟對他而言,公子滄月不過一個有著數麵之緣的陌生人罷了,他不羨慕其尊貴的地位,亦不附庸其擁有的勢力,他們寥寥數麵甚至談不上愉悅風生。

然而,他卻不懂,為何說著彆人的事情,陳白起卻麵色一白,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倔強跟無奈。

相伯先生的確不懂,因為他並不知道,害後卿吃這麼大一虧的人哪裡是人家公子滄月,而是她這麼一個於諸候國甚至連楚國貴族中都談不上名號的纖質弱女……相伯先生不知道不奇怪,但後卿卻應當是知道了,這樣說來,他的一番分晰揣測落於陳白起耳中,便將“公子滄月”置換成她,那麼將來與後卿不死不休之人……自然而然地變成她了?

“施展禁咒的反噬,具體是什麼?”陳白起想知道更詳細一些的內情,便藉著與相伯先生“敘敘舊”,便委婉地請求姐夫他們暫且騰出一些空間給他們方便。

巨自然聽陳白起的,她說一他便是一,而姒薑大概知道她準備問什麼了,他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知道了。

而姬韞第一次見相伯先生,但卻非第一次聽聞其盛名,他一向仰慕聖賢者之能,心心嚮往與其深入流往學問與見識,然眼下卻非一個好時機,他慎世度時,斂容正色,以一個讀書人最高的禮節於其施行一禮問好表足尊重之態後,便不作糾纏,將其雅士之風度、胸襟寬廣表現得淋漓儘致,望其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以便改日好拜訪討教一二。

相伯先生觀其舉止文雅大方,談吐大方得體,頗有幾分上流貴族遺風(指周朝皇室),他於陳白起道:“此人倒頗有幾分虛無恬淡、乃合天德的蘊雅風骨。”

“陳三姐夫這招‘不將不迎,應而不藏’,可否令相伯先生有幾分感慨?”陳三聞言,暫時撇開心中陰鬱,笑道。

姬韞隱約為“夜梟”小隊的二把手位置,他一轉身離開,其它人就像得到風向標一樣,亦毋須言談便瞭然於心,他們大多數人閉塞耳聞,是以並不清楚“相伯先生”這個名號意味著什麼,隻覺陳女郎與姬郎君皆對其禮讓三分,定然非一般普通人物,便拱手作揖(平民不懂如何根據等級場合去行禮,是以行禮一向不通禮法,隨性而作)給予相伯先生應有的尊敬,便蹼蹼地相繼離去,因怕唐突了先生,他們離去的背影略顯急促。

“豈有人會如此調侃自家姐夫的,隻是你這姐夫麵相福壽,將來定會平鸞扶搖直升前程似錦,這樣一來,爾等關係出生如死密切有加,倒可提攜陳三家族重定士族階位。”相伯先生失笑揉了揉額際,疲倦之色不言而喻,然這番看似隨意聊就的話題,卻是有意地提點陳白起。

然而,陳白起聽到此話卻冇有多少驚喜,這與相伯先生預測的反應不同。

“陳三對某的話,不以為然?”他不由得脫口而出。

“非也,相伯的相術之能可謂是通則達天,陳三豈敢質疑,隻是……”陳白起望著姬韞的背影,緩緩勾起一抹笑意,笑意飄渺而隨性:“族姐已亡多年,陳家已束縛不了他,有言道,大鵬怒而飛,其翼垂天之雲,水擊三千丈,扶博遙之上九萬裡,眼下姐夫便如這大鵬起飛,終會扶遙直上抵達天上……然,與其將希望希冀與他,還不如牢握於自己手中,況且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陳三不指望誰的提攜,一切隻待自家好好奮鬥便有了。”

“陳三誌氣倒好。”相伯先生靜靜地聽完,隻簡單地點評了一句。

老實說,她這一番一般人聽來“好高騖遠”的話,不當即吐槽叱責便算是有君子風度的了,隻是相伯先生賞識其品性曲直有道,方隱而稱佳。

陳白起亦不再繼續這話題惹他反感了,她知道這世界賦予了許多人各種機遇與生存方式,當即同時亦限局了許多的想法與思想,哪怕是豁達通透的相伯先生,亦無法去真誠信服一名落難士族貴女將來能憑一已之力振興陳氏一族威望之事。

不過……相伯先生也並非完全否絕,他曾觀麵相無數,有憎惡潦倒的,有富貴通達的,有慈目善目的,有奸惡狠毒的……每一個人的麵容皆可透露一個人本性的支微末節或命數走向,但陳白起的麵容卻冇有。

她的麵容就像一張時間凝固的麵具,一切的過去未來都停滯住了,他並非看不透,而是根本無法從一張假顏中看出問題來。

是以,他對陳白起所設定的未來的走向倒是有著幾分不一樣的特殊關注,他認為她非凡人之輩,但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卻又很難以目前世人的目光去揣測出究竟來。

“先生,有一事陳三十分在意,這禁咒的反噬之力究竟為何?”

見陳白起執著於這個問題,相伯先生自是認為她定是為了滄月公子而問,他私以為陳白起對公子滄月的情感十分不一般。

“反噬之力具體會產生怎樣的危害某並不知悉,不過能讓後卿知道是某,而不戰而敗地選擇隱退,定然這反噬之力絕非一般,這反噬之力大抵如這陰煞之氣,他雖能調控其為已所用,卻若不小心,亦會受其反作用,這世上之事本無一本萬利之說。”相伯先生道。

陳白起沉默了一會兒,便道:“這樣說來,他一時半會兒定不會再捲土重來?”

相伯先生見她竟真的認真地在考慮此事,便啞然一笑:“且安心吧,公子滄月近半年確為時運最低迷時段,但過了此陣子便會否極泰來,接下來至少幾年內不會有什麼危急生命的大災之難,反而會紫氣東來,得貴人相助。”

老實說,相伯先得多次朝她透露天機,本以為能安她的心,卻不想她仍舊心事重重的模樣。

其實,陳三哪裡是在擔心彆人,她這是在擔心著自己好伐。

隻是,有些話隻適合憋在自己心裡發黴,不便於人相道,是以陳白起隻能歎息一聲。

當他們的談話進入僵局時,正巧公子滄月帶著隊伍走了過來,陳白起看了他們一眼,便跟相伯先生造退一聲,不繼續留在這裡打擾他們談話了。

公子滄月瞥了陳白起的側臉一眼,見其避開時,並冇說什麼,隻是繼續不動聲色地前行。

他們亦不過寒暄了幾句,一來這趟相伯先生過來救場明顯冇有發揮出決定性,是以公子滄月的感謝亦就冇有這麼隆重了,二來呢公子滄月跟相伯先生兩人目前都屬於精神不濟身體抱佯的負麵狀態,是以重要的事情還是留到以後有精力再私底下慢慢討論吧。

關於後卿陰謀失敗消失一事,公子滄月不死心,便派了人在林子裡挨片土地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然而回饋回來的卻並冇有半點後卿等人的訊息,而陳白起則檢視了地圖,並冇有在附近地圖中看到他們的蹤跡,想來定是他們還中塔中的時候,便早已悄然撤離了槐山崗。

眼看著天色陰沉下來,即將入夜仍舊冇有後卿他們的訊息,於是公子滄月便留下一支隊伍繼續於林中搜查,其餘的人則啟程返城。

返程的路途需繞過幾匹不算太高的山頭,當他們站在高處,望向平陵縣城的位置,一片霧意靄靄籠罩的巍峨城池,它的色調冰冷而深沉,彰顯出幾分歲月的沉默態度。

隻見城牆外,原本聚攏像舔糖螞蟻般黑鴉鴉的人群,正在逐步撤退當中,雖隔得老遠,但仍舊聽到城中疑似爆發出一陣似要掀開平陵城天空的熱烈歡呼聲。

陳白起騎於一匹高頭駿馬之上,遠遠地怔怔地看著城中,似有些失神。

係統:恭喜,你完成了平陵縣版圖任務,獲得功勳值100,威望30,魅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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